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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公主自重（第2页）

“鸳儿，我从前跟皇帝求了旨意，不拘你婚嫁，唯愿昌乐，有意中人就招为驸马，没有便养几个面快活一生，可我知道你是顾家人，关外苦寒，内有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之人，外有蛮夷滋扰，疆界不安之事，顾家人有个心软的毛病，老头守了关外一辈子，所以你也不例外。”

谢鸳听得震惊，没想到母后看得如此透彻，更没想到母后早就为她筹谋了未来，不可置信地问：“父皇同意我养面？”

不怪她反应大，实在是因为大晋开国女帝谢舒荒淫无度的原因，大晋公主豢养面乃是重罪。

皇后讥笑地勾起唇，“他欠你哥哥姐姐的这点可还不清，鸳儿，皇权这条路上血缘亲情皆可抹杀，你若要走，就不能心软。”

说话间，窗外一声惨叫的鸟鸣打乱了两人的对话，谢鸳抬头去看，只见盘旋在空中的野鸟被一只金箭射穿，挣扎地扇动翅膀往上飞，最后还是落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顾皇后忽然累了，望着被射穿的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母后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

谢鸳点头，起身走出大殿。

外边天色昏黄，馀霞散绮，明河翻雪。

她看着宫女将院子里的死鸟扫走，脚步不觉微顿，织春在身后解释说：“禁卫军射杀的，说是不允许宫中有野鸟。”

一阵轻风袭来，吹动谢鸳的头，也吹进了坤宁宫里。

谢鸳转头，目光望着大殿方向，耳畔织春还在絮说：“沉碧姑姑让奴婢跟您说，自从林魏死后皇上再也没有来过坤宁宫，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主动将掌事大权移交给了林贵妃，所以今夜的盏灯节要公主您千万小心。”

谢鸳恍若未闻，只惊觉母后太瘦，坐在窗边，风勾勒着她单薄的身形，竟是人比黄花瘦。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何坤宁宫上下一片素净了。

大抵是不爱一个人，连沾着他的富贵都会觉得恶心。

盏灯节是大晋的史俗，也是女帝谢舒留下的东西，原意是为了与裙下之臣寻欢作乐，后面逐渐演变为天下同乐，用来增加君臣间的信任，也让黎明百姓知晓国家繁盛昌荣，是欣欣向荣之态。

这天挨家挨户的大门口都会挂上两盏大红灯笼。

街口巷角花攒锦簇，熙攘街道上空皆是错落有序的花灯，颜色不一，花样多变，会亮一个晚上。

待到星月交辉，帝后便会率领百官于明月楼上齐放孔明灯，祈祷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等到全城百姓看见天空亮起盏盏萤光也会放飞自己手里的孔明灯，这时上灯节便正式拉开序幕，没有拘束没有礼法没有宵禁，只教人快快活活。

谢鸳到晨朝殿时天色已晚，殿前的内侍见了她先是作揖后高唱道：“昌乐公主驾到！”

满是笑语喧哗的大殿气氛瞬间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紧盯着门外那道慢慢悠悠前来的纤细身影。

见她乌云叠鬓，杏脸桃腮，娇柔柳腰，髻间一只佛手金簪胜似月辉，周身笼罩着妩媚光晕。

谢鸳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间朝上方跪拜，“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大晋国泰民安。”

高高在上的皇帝听着国泰民国四个字不由嘲讽地勾起嘴角，挥了挥手：“下去吧。”

盏灯节的规矩较随性，不在乎平日里的繁文缛节，与谁谈天论地都可以。

谢鸳早有防备，让雨棠拦着上前的宾客，她自己慢吞吞地端起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