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一很少会给穆向远发这么长这么多内容的消息,但站在这里的人,会和他一样,无比思念家人。
“安主任,转诊来了一位颅脑重伤昏迷病人!”
护士朝着安鹤一的方向喊了嗓。
安鹤一揉揉脸,打起精神:“这就来!”
那边穆向远睡醒起来,抽出纸巾好好擤了个大鼻涕。
首都明显要更冷,他昨天下飞机就被大风吹得打摆子。
像感冒这种小病,穆向远就不告诉安鹤一了。
扔了纸,鼻子又塞上了。
他这高挺的鼻子啊,真是不省心。
安鹤一发来的消息,穆向远足足看了三遍,看得眼睛直发酸。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年轻十岁,准保坐在这儿哇哇哭起来。
他想着,连“哥”
都叫上了,安鹤一心里得多不舒服啊。
论年龄,穆向远就比安鹤一大俩月还差点儿,平常都是他胁迫安鹤一叫他“哥”
。
久而久之,在他看来,安鹤一喊他“哥”
比“老公”
可带劲多了。
但今天啊,带劲不起来了,他只剩满脑瓜子的心疼。
光心疼还使不上劲,可真是让人着急啊。
过了会儿,穆向远翻出办公软件通讯录,毕恭毕敬地给机队队长发了消息。
他说啊,最近去地震灾区的航班,求求队长先看看他,让他飞。
安鹤一弯腰,拿出手电察看病人情况:“左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气管插管通畅。”
接过转诊单上记录的情况,安鹤一仔细看了看,又举起ct片子:“手术室空出来了吗?”
“安主任,正在收拾了。”
护士应了一声。
这是位四十出头的男性患者,是家里的顶梁柱。
地震发生的时候,为了护住家人,被砸成了脑重伤。
抢救室外都是人,哭声一片,安鹤一已经无力分辨出谁在等待谁。
这里人说话口音重,他有时候还听不太懂。
不能耽误时间,他按了按当地医院大夫的手:“让家属签字,我们马上手术。”
血肿、脑干损伤、颞叶挫伤、枕骨和颅底骨折,能伤的地方都伤了,安鹤一快速思考着手术方案。
“麻醉老师来了吗?”
安鹤一戴好手套,又问了一遍。
“来了,来了。”
手术室门再次打开,麻醉医生着急忙慌地进来,“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我真是一口气都没歇。”
“安主任,这得分流啊,不然把我们累垮了,这手术也做不完啊。”
安鹤一看了眼昏迷的病人,点了点头:“明天还会到一批医护去二院驻点,我们这边压力能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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