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含着笑意:“殿下,是打算扔去哪里?”
南乔面色酡红,咬着下唇,偏过脸,不答不看。
裴知予的手指慢慢勾勒着他清凉的手,交缠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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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礼部档册调过来了。”
文华递过册子,放置于书案上。
“嗯。”
书房里的香炉,薄烟冉冉升起。
次日,刑部尚书一纸奏章,状告都督府尹凉,上元节公然行刺京师府顾将军。
尹都督矢口否认,当众喊冤叫屈,甚至愿意以死明志,女帝一声令下,押入大牢,由刑部近一步问审。
顾辞里依靠在裴府门廊,抱着手,“这下,可如你所愿了。”
尹都督是三皇女父君的亲姐姐,尹都督只要一倒台,三皇女在朝堂上压根再无翻身的可能。
裴知予神情淡然,朝湖面上洒下几粒鱼食,引得鲤鱼围聚纷抢。
“尹家辅佐陛下多年,明里唯陛下是从,只要危害的不是皇家的利益,伤不了根本。
押入刑部,缓兵之计,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已。”
陛下对安广王心有膈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尹家干脆献身自我,向陛下表现自己甘愿舍生忘死,为君效劳。
顾辞里心中了然,说道:“那尹家助安广王,是知错犯错?”
裴知予颔,道:“是三皇女急于求成,觊觎镇北将军手中兵权已久,安广王求财,尹家求势。”
余光瞥见廊角露出的衣摆,眼神里依然无波无澜,好似洞悉了一切。
“况且,去年被冒名顶替的”
,清清悠悠的嗓音停顿了须臾,“是辽州刺史之女。”
“辽州刺史?”
顾辞里震惊。
辽州,南宁国的边界处,镇北将军和她的三十五万大军誓死守卫的最后一堵城墙。
裴知予放下手中装有鱼食的瓷碗,淡淡的眉眼,似涓涓流水,波澜不惊。
“如今,只剩下一子,委身在春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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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里面悠哉游哉躺在草席上的身影微动,铁链相击的零碎声音,让周围染上一丝萧瑟瘆人。
“来都来了,何必再走?”
语气轻蔑又随意,正是都督府尹凉。
大牢里,火光灼灼,倒影借着潮湿的地面,描绘出来人真面目。
“六皇子?”
尹凉嘴角讥笑“怎么,裴大人自己查不出来,劳驾六皇子出马?”
南乔眼底一片冷然,嗓音清寒,“镇北将军府三十五万兵马全军覆没,是你一手操控的,还是受人指使?”
“这与你有何相干?”
尹凉撩袍而坐,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宽大的衣袖里,南乔的手攥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