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死了吗
她亲眼着自己的胸口被炸开,四肢断成节藕,脖颈断裂头颅飞出。
死了怎么会有感觉
她的手摸到的是滑腻的被面,屋里的精巧摆设被红帐遮的朦胧一片。
这是她在京郊四合院的房间。
秀棠端着热水进来,脚步声听的很真切,她很自然的张口,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秀棠。
秀棠喜极大呼,“娘子醒了”
秀娇、宋福家的、宋梁家的瓷窑里的嬷嬷丫鬟们罗贯而入。
秀娇推搡着“娘子才醒,你们吵着娘子,怎么养身子”
筠娘子转了转脖子,双手动了动,她的身体好端端的,就是有些心力交瘁后的疲乏。
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她下意识的问道,“爹呢爹爹怎么不来我”
“我真的还活着么我明明到自己被炸的骨肉裂开很疼又像是解脱人死了还能还阳么”
宋福家的跪在了筠娘子的面前,抹着泪道,“娘子已经睡了三天了,老爷果然是父女连心是老爷替娘子”
筠娘子在秀棠的搀扶下坐了起身,秀娇拧来帕子给她擦脸。
筠娘子捂着钝痛的胸口,声嘶力竭道,“我不是让你们都瞒着爹爹么爹爹走了,谁来给娘亲烧白地蓝花爹爹”
两行泪下。
宋福家的从袖中抽出一本簿册,“老爷临走前终于烧出了完整的白地蓝花,这是白地蓝花的要诀。”
宋福家的揉着她汗湿的头发,“老爷不管事不假,到底是父女连心,是老爷吩咐我们把你药倒带走娘子不要哭,老爷走的很安详,他说他这一生欠了青
娘和你,做了这一桩,青娘就会原谅他了。
今天刚好三日大殓,老爷的尸身,还等着娘子入棺。”
收敛到的残肢被白布包着,筠娘子抱在怀中,放进棺材里,整个人撑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筠娘子在秀棠的搀扶下,一身孝服,随吹吹打打的下人们去下葬。
下葬回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筠娘子双眼如沉潭,秋天的夜说凉就凉,冷风吹动孝衣,整个人弱不禁风,又似乎有坚不可摧的力量。
筠娘子淡淡发问,“这吉宅是谁给爹爹卜的”
“回娘子,是周司辅。”
“周司辅”
筠娘子声音一沉,冷的令人发憷。
“是”
“大皇子没有追究我,父亲能安生下葬,周司辅是不是又拿了我宋家白地蓝花给大皇子讨了大好处这回他是真的管拜一品喽”
“娘子大皇子,不,该称太子了,太子已经顾不上我宋家白地蓝花了,因为旻王反了”
“旻王”
“也不知旻王的兵马从哪里来的,禹州、衢州,在京城的四面八方如同雨后春笋的冒了出来枢密院掌兵籍和虎符,却不擅打仗,又与杨家互相忌惮,朝堂上都吵成一团糟,旻王那头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就跟朝廷兵马玩老鹰捉小鸡呢。
京城封锁了城门,周司辅的用兵之法驳倒了枢密院和杨家,朝廷用人之际,只能不拘一格。
国库空了,也拨不了多少饷银,周司辅胆子也真大,就领着五千兵马出了京城,跟旻王翰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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