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衡点燃第三支烟,“老李,怎么回事?”
老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了一股寒气,“前面出了车祸,三辆小车撞到一块了,恐怕还要堵一阵子。”
他抖落烟灰,“出人命了?”
老李直搓手,一边呵气一边说,“没死人,都是些福大命大的主儿,两个重伤,3个轻伤,其余人都没事。”
他淡淡嗯了声,扭头看出去。
冬日的城市显得萧索,路边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黑压压的云层隔得极近,仿佛就是由它们支撑着的。
路人裹着厚重的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他们大多低着头匆匆而行,对递过来的传单,看都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走远了。
一拨人走来,一拨人走开,中年妇人抱在怀里的传单根本没发出去几份。
为了驱寒,她隔一会儿便要跺跺脚。
大冬天的,谁也不愿意把手从暖和的兜里掏出来,也不需要。
这是个辛苦活儿,不容易啊,但他不是救世主。
谢柏衡刚要收回目光,视线里忽然映入一抹嫩绿的身影,她在路过中年妇人的时候伸出了手,朝她微微的笑。
清浅的笑容,带着善意和真诚,暖人心脾。
谢柏衡不由多看了两眼,他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洁白的肌肤,秀气却精致的五官,毫无疑问,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算不上女人,还是个孩子呢。
他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看不见了,方才勾唇轻轻一笑。
再见到她已经是来年春末,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那天他恰巧去a大找谢柏宁,很奇怪,隔着老远他便认出了她。
她穿了一条烟灰色的及踝长裙,刘海被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肤色雪白,红唇娇艳。
这样看着,倒像一株绽开的灰玫瑰。
他想着,原来她是a大的学生啊。
她忽然加快步伐,很快擦肩而过,他鼻尖都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
接着就听见一道温软的嗓音,“这位同学,我帮你。”
他回过头,她已经拎起别人的行李,侧头询问,“你住在哪一栋宿舍呀?”
谢柏衡感到有趣,怪不得,急着做好人好事。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医院,然后她便正式走入他生命里,烙了印一样。
谢柏衡嘴边浮起笑,他难得记住一个女人,并把她放在心上,倒不是因为她心地善良。
以前他以为,他的女人,善良更好,坏心眼也无妨。
之所以是她,大概是天意吧。
☆、
灶上熬了南瓜粥,咕噜咕噜冒着泡,看上去软软的,姜昕关了火。
洗净手,她炒了盘小白菜和家常豆腐,上楼叫谢柏衡吃饭。
这才一会儿工夫,他竟伏在书桌上睡着了,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喊他:“柏衡。”
他便醒了,抬起头,“饭好了?”
姜昕见他眼睛里有红血丝,忍不住心疼,“你再睡一会儿,我把菜放在锅里温着。”
谢柏衡站起来,“不用了,去吃饭。”
南瓜粥糯糯甜甜的,很是清香,再加上小菜清淡,谢柏衡胃口大开,不觉多吃了两碗。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吃姜昕做的饭,厨艺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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