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吧。
这样你就不会被我连累了,还能做回从前那个随便一笑就春风得意的孟亦舟。
可他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眼泪,还是个哑巴。
他不信耶稣不信神灵,也不期待被谁拯救,可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是如此卑劣,一个注定要坠崖的人,正紧紧拽着另一个人的脚踝,一点一点将他往深渊里拖。
他知道他应该放开那只罪恶的手,可他此刻若不拽着点什么,恐怕会立刻堕入无间,永不翻身。
沈晚欲迅速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里头的情绪。
他不去孟亦舟,自欺自人地以为这样能减少一点愧疚感。
“阿欲,”
孟亦舟不了解他沉默的寓意,问道,“怎么了”
沈晚欲回神,过了几秒,说“没什么。
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冷。”
雪花落得沈晚欲满头满肩,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可一点要哭的迹象都没有,连眼眶都没有泛红。
只是孟亦舟从高往下的俯视角度过去,觉得这具身体的主人单薄极了,沉默而晦暗,满身哀恸却又那么平静。
孟亦舟只觉心中酸涩难当,一手揽着沈晚欲,一手去牵起沈晚欲的手“我手热,给你捂捂。”
孟亦舟用拇指沿着沈晚欲的手掌缓缓摩挲,再打开,五指并入,与沈晚欲掌心相贴,把温度传给他。
“好一点么”
“嗯,”
沈晚欲应了声。
就这么搓了一会儿手,孟亦舟突然说“我前几天了一部记录片。”
沈晚欲柔声问“什么纪录片”
孟亦舟说“一部跟癌症有关的片子。
记录了五个患绝症的病人,他们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跟朋友和家人分享死亡、葬礼、遗产这些想法。
他们说笑,谈论死亡,然后在生命中最后一个夏天死去。”
“片子底下有个影评人说,他读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哲学社,整天研究尼采和庄子,二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目睹亲人去世。
一开始确实难以接受,不过他相信,死去的人只是去了另一个空间。”
沈晚欲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埋在低垂着的那张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很难。
他问“你也这样觉得吗”
“一定程度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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