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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春澜衔川流亡（第3页）

女儿被自己的父亲追杀？

韩鸣阳明白苏雁来为什么要倒茶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往事杂乱不堪，苏雁来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说出了这最艰难的一句，后面的话便顺利了许多。

苏雁来没在意韩鸣阳的反应，自顾自道：“我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她是我父亲的挚爱。

父亲恨我害死了母亲，便想杀我为母亲偿命。

“我还有一个哥哥，小时候我常与他一起玩耍。

但随着年岁渐长，他与我渐行渐远。

“哥哥醉心蛊虫巫术，甚至疯魔到引蛊上身。

他也想杀我，因为血亲的心上血，或许可助他化解蛊毒。

“父亲让哥哥杀了我，但就在动手的时候，师父拦下他，救了我。

“师父本是游侠，游历至此，见不平事就拔刀相助。

“近三年，师父带着我一路流亡，四处躲避，但还是屡次被他们找到，被截杀。

“现在我们藏在这里，又被找到了。

“师父与我父亲交过手，本就有伤在身，现在又中了玉勾剧毒，只怕时日无多。

“不过事已至此，也该有一个结局了。”

苏雁来说罢，冲韩鸣阳无奈一笑：“这就是我与化章门的关系，很难听吧。”

韩鸣阳看见苏雁来笑容中的苦涩，只觉喉咙堵，遍体生寒。

他僵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但总有心声要挣开艰涩的嗓眼：“……你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

似是嫌不够，韩鸣阳又铿锵有力地重复了一遍：“绝对不是。”

苏雁来故作坚强，假装事不关己，却还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

“我知道，”

她努力微笑，可无法阻止眼中泛起的泪光，“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放心，我知道的。”

韩鸣阳握紧茶杯，指节都用力到白：“几年了，师父为什么不带你逃得再远些？”

鹤天风谷到万蛊之谷骑马大约半日可达，既然化章门需在万蛊之谷练蛊，想必离那处山谷也不会太远。

这距离绝对算不上安全。

苏雁来用手背擦去眼泪，平静下来：“师父留在这里有他自己的理由，并未告诉我。

而我，也有不能离去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要救我哥哥。”

韩鸣阳手指一颤，茶水溅了出来。

韩鸣阳不明白：“他……他有什么需要你救的？他想杀你啊。”

苏雁来轻点了下头：“的确，他想杀我，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且是那种一边挥剑斩向我的喉咙，还要一边痛哭着跟我道歉，说他并非故意为之的疯子。”

苏雁来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