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手中,怎会有紫雀罂粟?”
他的反应让我更不安了,“这是他人给我的……有什么不妥么?”
陌鸢的神色尽是冰霜,蹙眉的肃然模样如同修罗,“你夫君的?”
他嘴角的弧度生冷,比小凤仙面无表情时还要可怕,“紫雀罂粟,乃虎耳树海独有的花种,枝桠花叶尽是剧毒,此花所栽之处万物皆枯,当今除了凤鸣孤城城民,何人能得之?你夫君,身份怕是不简单了。
而你,又将药袋赠予玉儿,如此用意当真歹毒。”
此言一出,哄然满堂。
仵作小心翼翼地将花瓣置入一个陶罐中,点了火折子扔进去,还让人将陶罐埋进深土里。
我全然不信,“不可能,这药袋我一直戴着,如果有毒,我……”
话说了一半,我便哽在了喉咙。
我明白了,我的血能祛毒,所以才一直安然无恙。
小凤仙戴着的时候是为了压住花火风烈的毒性,我只当这是药材,并未想到是以毒攻毒之理。
恰好此时,仵作又提点了一句:“陌老爷的伤口与前些时日接连死去的王公大臣们极为相似,兴许乃一人所为。”
大家恍然大悟,然后乱作一团,“凤七蟾”
三个字尤其响亮地在屋子里回旋。
陌鸢凤目一眯,若仔细观察,最深处竟晕开了一片狡黠和嘲意。
“你的夫君,是凤七蟾?他杀我父亲,你害我姬妾,分工得倒好。”
他话说完,一旁的官兵便将我牢牢架住,摁着跪在地上。
一股慌乱感在我脑海里炸开,真的是我害死了玉娘……
我挣扎了几下,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有毒,如果我真的想害死她,我送完药袋大可走人,何必留在这里惹你们怀疑?”
陌鸢走到我大步迈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只怪陌某当初识人不清,如今,你还想为自己开罪?与朝廷要犯勾结,岂一个死字了得。”
他摆了摆手,让人把我带下去等候发落。
我被压走时,他眼角微低,淡然地瞥了我一眼。
这姓陌的,如厮神色,太叫人疑惑。
他不该愤怒么?不该懊悔引狼入室了?不该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我?为何是这样一般,宛如一切尽在掌握的不屑和淡漠姿态?
被扔到陌府大牢里后,我环视了一周,不由得感叹。
这是我第几次深陷囫囵了?没有五六七八次,也有一二三四次了吧?陌府大牢比景州地牢好多了,起码没有蟑螂老鼠张狂地出现啃我脚趾。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我才能思绪清楚,才能从细枝末节中抽离出事情的始末。
现在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玉娘的毫无血色的脸,和僵硬而安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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