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好像真的没有起来的力气了。
半月后,学院中。
冬棕暴躁道:“你找我也没用,冬葵没了消息我也没办法,现在到处乱成一团,你别出去惹事!”
良岳顶着那张横着疤的脸一看就凶得不行,转来转去像只困兽,一瞪眼就叫人心里发粗,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虞卿姐那边也说派人找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冬葵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冥楼都找不着人,你出去还能找着?别添乱了,回去呆着!”
冬棕几句就给人呛了回去,又反问道,“你不是平日里最看不惯她吗?”
良岳语塞,与冬棕僵持了片刻,忿忿败下阵来,一路踢着石子回自己房去了。
刚一进房就发觉哪里不对,自己常日里藏干粮的柜子不知怎的被打开了来,急急走近,一道身影咻地飞了出来,站在窗边。
良岳定眼一瞧,是只颜色如红霞般瑰丽绚烂的小雀,拖着长长的尾翎,转首看来,眼珠子溜圆乌黑,就这么静静站在那儿,见着生人也不躲。
“好漂亮的雀,像传说的凤凰一样……”
良岳惊道,又向柜子看去,几块饼子已被啃成了残渣,还剩两个小小的生红薯。
良岳将一颗红薯拿了出来,试探性地伸向红雀的方向,道:“这个,你吃吗……”
那只雀黑眸亮晶晶的,踩来了一步,然后扑扇着翅膀飞来落到了良岳手中。
番外知柊真吵。
一个女孩子在床底捂着耳朵竭力蜷缩着四肢,面朝里,麻木地盯着角落里的蛛网,心想。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快睡着的女孩忽地一惊,感觉到小腿上被尖利的指甲掐着要被拉出去,赶紧使劲一蹬,正正踹在那女人脸上。
那女人唉哟一声,吃痛放开了手,女孩飞快地收了脚朝里挤着,直待贴到最里的墙壁才安心。
“躲躲躲,就知道躲,”
那女的声音尖利连声叫骂,“生在这儿就是这种命,死也躲不开!
若不是你运好继承了我这张俊俏脸,你哪里能活到今日?还这般给脸子,我告诉你,除非你将你这张脸给毁了,不然就给我乖乖听话!
我还不信了!”
然后将一样物什重重磕在了桌上,砰地摔门离去了。
一出门便碰见了什么人,娇笑声声迎过去:“嬷嬷莫急,这孩子就是欠点教训,再给我个日,保给您治得服服帖帖……”
一切恢复了寂静,过了好片刻床下方探出一个满脸脏污的小女孩,她扫视了四周确定无人,才慢慢爬了出来,将视线凝在了桌上的一个塞着红布的小瓷瓶上。
门再次被嘎吱拉开时,等来的却不是那个女人,是一堆鱼贯而入的侍从,一人缓缓自中间走来,宛如打量着一件陈列在店中的商品般看着人,眼神里甚至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
他道:“把她带回谢家。”
女孩听着,视线上移,找到了一群侍从后的那个女人,厚厚的胭脂水粉也挡不住笑咧开的纹路,她捧着一堆银钱连声道着喜,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
女孩缓慢低下头,长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掐在手心里刺出了血,只有脸上还是那副没有什么波动的模样,木呆呆的。
就这么毫无抵抗地被带进了谢家,有了名字被唤作谢知柊,被侍女一番梳洗,换上干净衣裳,被夸赞生得一副好面孔,好吃好喝待着,宛如真的脱离泥沼了。
只是谢知柊冷眼旁观着,不曾动容半分,后来得知了自己不过是与万俟兽族的交易筹码罢了,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感。
心思飘忽行走间,回廊转角处不慎撞上了人向后倒去,然后被轻轻扶住,头顶传来温柔声线:“你没事吧?”
谢知柊愣愣抬了首,撞进一双含着关切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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