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轻微洁癖的宁医生很是看不惯醉酒汉的德性,当下冷声道:“去不去还不一定,你自己不也说了是‘听说’的么,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也值得你抱怨?”
——他明白卫明耀对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心血,将心比心地想,任谁都不会服气一个毛头小子压在自己上面,但技不如人也是事实,又怨得谁来?
卫明耀突然不吭声了,他静静看了宁简半晌,突然猛地将他拉到地板上压着,“你跟他——什么关系啊?这就开始为那……兔崽子说话了?”
“你有病。”
宁简别过头推开面前这张散发着酒气的脸,然而这个动作却彻底激怒了卫明耀。
他原本力气就比宁简大,此刻发起狂来,竟一把将宁简的手腕捏出几道红痕,另一手扯着他的裤子就要向下拉。
宁简到底也是男人,眉心一皱全力一脚将卫明耀踹了下去,接着快步走回卧室,将房门反锁起来。
外边先安静了一会,然后响起惊天动地的捶门声和卫明耀的怒吼,其间夹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他骂骂咧咧半天,又开始神经病似地道歉,祈求宁简开门。
宁简默默地躺倒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闷声道:“疯子。”
星期天一大早方义同就爬起来窸窸窣窣地帮弟弟做早餐。
他炖了锅皮蛋瘦肉粥,往保温罐里装了点,余下的则是黎亚君和三儿的份。
他临走前向屋里看了一眼,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深深叹了口气。
昨天那件事他没敢告诉三儿,一是对方好心借装备给弟弟,弄丢了实在过意不去;二则因为他了解李建忠这个人仗义豪爽,就算知道实情,大抵也只会笑一笑说不用在意。
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利用对方的好心来换取一丝心安理得?方义同的世界观很坚定,做错了事就要尽力弥补,虽然这件事责任不在自己身上,但叫弟弟拿出七八百块来赔给李建忠,他也是不忍心的。
……罢了,只当二毛不懂事,吃一堑长一智,这次遭了教训,以后他说不定就能远离网游。
将近八点的时候方义同到达医院,一路上楼进病房,看到浑身是伤的弟弟还在睡梦中。
兴许是疼的厉害,方义志偶尔会哼哼那么几声,做哥哥的听在耳中,着实揪心得紧。
方义同把保温罐搁在旁边,正寻思着要不要出去买点水果的时候,弟弟悠悠醒转了。
方老二看见哥哥也不打个招呼,他抬起手想搓眼睛时扯到了伤口,顿时痛得嘶了一声。
方义同赶忙道:“别动,好好躺着。”
帮弟弟擦了脸,再扶起他喂了一碗粥,最后叫护士来换药,零零总总的忙活完,医生一句“住院费医药费补交一下”
就把悲催的方大哥打进地狱。
不知是医院太黑还是大城市物价太高,那药倒没抹多少,尽缠了绷带了,价钱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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