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公公,留步!”
走在前头的男子脚步一顿,徐徐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望向声源,声音不粗不尖,不似寻常阉人,“国公找奴才有何事?”
镇国公匆匆赶来,环顾四周,见随行的几个宫人都去了马车旁候着,才低声问了出来,“公公方才在堂中说的那话,可算数?”
福顺面上的笑意加深,挑眉反问道,“国公这话倒是让奴才不懂了,奴才可是……说过什么?”
这个人精!
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
“是我记错了,公公的确没说什么。”
镇国公也扬起笑,指尖十分自然的探进衣袖,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趁着无人注意,快塞进了他手中。
“只要公公肯卖个面子,这情,我一定记着。”
“奴才一个阉人,面子能值几个铜板?”
虽是这么说着,福顺的眼神却很诚实,指尖轻轻挑开荷包带子,瞧见里头有金光,面上顿时多了几分笑,“圣上最不喜湖水蓝,国公可记牢了,若是林小姐懂得变通,结果便能如她所愿。”
湖水蓝……
镇国公点点头,脸上的感激不似作假,“有劳公公。”
“国公留步,奴才还有下家要去。”
福顺不动声色的收起荷包,朝着他深深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镇国公稳住心神,抬手唤来远处的婢子,低声道,“你去主院知会夫人一声,让她寻个靠谱的绣娘,给林昭音做两身衣裳,以备选秀,料子……一定要选湖水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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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
“小姐,您若是不上药,脸上的伤可如何是好?”
松枝手上举着药瓶,苦口婆心的劝着,奈何床上的人就是不听,一听要上药,更是朝内里缩去。
“我不要上药,落疤就落疤!”
李黛鸢撅着小嘴,面露不满,“正好快到大选了,有疤才能选不上。”
松枝小脸一白,急忙劝道,“小姐可莫要胡说,若是叫老爷听到了,八成要罚您的。”
“我爹才舍不得我嫁人呢,他就我这么一个孩子,巴不得我选不上。”
李黛鸢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小姐,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来拜访您了,正在大门口呢。”
屋外传来小厮的通报,李黛鸢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二少夫人指的是谁,“梁晚余?她来做什么……”
松枝也不解,小声道,“小姐要不要出去瞧瞧?”
李黛鸢嘴巴撅的老高,有些难为情道,“我这副模样,如何能见她?就说我身子不适,让她回去罢。”
“……是。”
松枝点头应下,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后头传来主子的声音。
“等等!”
李黛鸢面上有些挂不住,指尖一下下搅着袖口,小声道,“她既来寻我,八成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你出去给她领路,带她来我房中。”
松枝无奈,只好又应了声,“是,婢子这就去。”
不多时,门口再次响起动静,门板被推开,一道清丽的身影踏了进来。
梁晚余穿了身翡翠烟罗绮云裙,领口比寻常衣裳低些,露出白嫩细腻的脖颈,髻上戴的玉簪子与耳坠同衣裳相称,一瞥一笑,似是江南女子般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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