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妇人与老翁循声赶来,只见方才那孩童正脊背朝天?。
两步开外,翻了花边的粥粒尽数洒在地上,与未化的白?雪水乳交融。
“我的粥,我的粥!”
孩童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想用手去?扒拉,可陶碗四?分五裂,他捧了粥粒不知往哪儿?安放,这一来一回,便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妇人赶过去?将孩童抱了起来,眼见这粥全洒了也觉得十?分可惜。
她皱着眉,心想回家去?翻一翻有?什?么能充饥的食物,抬眸就见不远处,方才经过的四?人中,一个郎君从另一个郎君手中抢过两个蒸饼,递给为首的公子,“东翁,蒸饼。”
刘柱没留意被抢了蒸饼,眉毛倒立,嘴上不饶人,“这是我怕你没吃饱才带的!”
方才席间刘弦替赫连诚挡了不少酒,眼下酒劲稍退,刘柱这么一说,他倒还真有?点饿了。
刘弦便揽上刘柱的肩膀,拍拍自?己胸脯,“阿弟好意,为兄心领了!”
妇人方才就觉得这一行人不似寻常百姓,她眼见那公子走?过来,将蒸饼塞进孩童掌中,不由壮着胆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她不由叫出声来,“这位莫不就是太守大人!”
刘弦赶紧道:“大人微服游街,还请几位莫要声张。”
那老翁一听真是太守大人,弯曲的脊背都?直了几分,“是,是是!
那,那大人可要吃些东西?拙荆刚做了五辛盘,还有?胶牙饧,”
他捋直了舌头,随即长声向自?家院门唤了声,“老婆子,快将五辛盘与胶牙饧端来!”
老人家遇见青天?大老爷,盛情难却,又?是刘弦挡在前面,“老翁不必劳烦,方才是舍弟打趣,咱们都?是吃饱了出来的。”
这话?倒叫老翁有?些失望,不过须臾,他低垂的眼眸转而上扬,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串了红绳的褐色丸子,恭恭敬敬递与赫连诚,“那这却鬼丸还请大人务必要收下!
也算草民一点心意,恭祝大人来年百病全消,奸佞莫近!”
这便不好推却了,刘弦看了一眼赫连诚——
“人情此日非前日,岁事新官对旧官1,”
赫连诚喃喃念过一句,躬身双手接过,“那便谢过老翁。”
回府的路上,刘柱心不在焉地跟在兄长身后?,他看了一眼赫连诚,又?将嘴巴贴在刘弦耳后?偷偷问:“兄长,方才大人什?么意思?”
“碧水无忧,因?风起皱。”
一旁的朱林蔚耳朵尖,这位年逾不惑的老学究缓缓慢下一步,三人就这么躲在赫连太守背后?议论起他的风流情史,“大人莫不是要送给哪家女郎?”
可惜他话?音刚落,前头赫连诚接连咳嗽两声,“我可都?听见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直到太守大人将自?己关入房中,三人也没能猜出究竟是哪家女郎幸甚至哉,能得太守大人痴心暗许。
夜深天?外寂静,房中案前,信筒旁灯花微爆,惊动了一旁闭目的白?鹘。
它顺势将头一歪,就见自?家主人正心无旁骛,落笔成文——
椒花饯腊爆竹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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