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可以交钱,哪怕真有人用的时候,我们再搬出来呢?就是不同意!
气死我了!”
一旁的张白驹倒是看得很开,他是贵胄出身,风雨一生,早已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不要让人家医生为难,这规矩又不是他定的,你去为难他,他又去找谁的麻烦?”
“可是……”
张川彩咬着牙低声说,“这个病房病人的病都太重,环境又乱,实在是影响你的病情。”
“嗨!
好不了就好不了!
生死有命!”
张白驹一副无谓模样,“何处无风无雨?哪日总是天晴?”
刘培文觉得有些压抑,正当他攥着拳头,准备再去找医院理论一番的时候,张白驹却叫道:“培文!”
“哎!
姥爷!”
刘培文低眉顺眼凑到近前。
“我有点想听你拉得那个……那个,大宅门了。”
看到忍着痛苦,意识有些模糊不清的张白驹,刘培文再难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他只好低着头,连声应是,只说等张白驹病好了,回家拉给他听。
豆大的泪水滴在医院的冰冷的地面上,留下的印记,仿佛一颗颗雏菊。
从医院里出来,刘培文决心不能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张白驹滑向死亡。
“医院……医院……”
坐在冰冷昏暗的租房里,他无意识地打开台灯,反复念叨着。
初来燕京半年不到,他哪里认识什么医院的朋友?
此刻的刘培文只觉得自己万分无力。
曾经身为重生者的豪情、指点江山的心态早已被眼泪浇熄。
写小说写小说,去t的写小说!
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交几个医院的朋友呢?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桌子,依旧是稿纸、钢笔,他重生以来,头一次陷入了迷惘。
如果自己连张白驹的境遇都改变不了,又谈何在未来的黄金时代里叱咤风云?
深陷自我怀疑的刘培文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深夜,他忽然盯住了桌子上的钢笔。
这支钢笔还是他从老家就一直用着的。
说起来,刘培文至今写过的四部小说,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把钢笔的笔尖都磨得平了一些。
这是他的笔,多少段文字从他的笔下生根芽,开出闪耀人间的花朵。
这是他的笔,陪他度过了一段段高兴或沮丧的日子,帮他忠实地记录人生。
如今,他还能靠这支笔,改写张白驹即将走向终点的人生吗?
良久,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慢慢变得锐利。
终于,刘培文拿起了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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