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闻砚无心感慨自己老丈人受帝王赏识的程度,对黎蔓道:“确实得了些消息。”
抵达远州后,夫妻俩暂时留在南流县,酒楼里搭话男子的言行和城门守卫对于索要“过路费”
的驾轻就熟实在怪异,于是便派出部分家丁和暗卫去打听相关消息。
黎蔓为此还多拨了些钱给他们,让他们到南流县现在还开着的烟花柳巷转转,说装得越无所事事越好。
说真的,闻砚其实也明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闲心去这些地方逛的人家中条件应该都不错,想来消息也会更灵通。
但在领了命的众人退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夫人……怎么想到了那处?”
当着众人的面,他总不好直接自己的妻子说你为什么比我还熟悉那些上青楼的人的德行吧?有种诡异的幽默感。
“啊?”
黎蔓先是惊讶于闻砚为什么连去青楼打听消息挺方便的道理都不懂,旋即反应过来对方其实是在委婉表达她身为一个女子说得这么熟门熟路是不是不太好,她解释道,“嗯……以前在燕北的时候,我二哥和副参军的儿子打赌看敢不敢背着自己爹娘去青楼逛,我二哥想着应该挺好玩,顺带把我捎上了……”
其实两个少年郎更多是逞能,进去了也不敢做过火的,当然,最后消息还是走漏到了大人哪里,两个少年各自挨了顿板子不必提。
“而且马行街后头也有这种地方,”
见闻砚盯着自己,黎蔓补充道,“我没进去过,但远远地瞧着,还挺门庭若市的。”
闻砚除了在心里感叹自己的二舅哥性子……活泼,此外再说不了什么。
他手底下的人忙,孙县令好像也挺忙,蛮沉不住气的人今天始终没出现,闻砚得了信鸽才了解些门道:“他们打探到这位孙县令最近接待了南流县许多有名的富商,说是为了远州大水之事要齐心协力,共商对策。”
如果富商找县令在近来成了常态,那么城门守卫的小动作和搭话男子的先入为主也就不足为奇。
但商人逐利,愿意散尽大半家财来救人的毕竟是少数,黎蔓和闻砚都不相信真有这么多好心人的存在。
轮椅上的人顿了顿又说,“不过似乎并非所有来访的富商都能……如愿以偿?”
他斟酌着语气,“估计是什么利益交换,而且这个孙县令好像还看不太上一般的,来找他的基本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那面相也不像什么好人,那日在酒楼惺惺作态的,当地人还这般配合,想来是作威作福惯了,”
黎蔓垂眸思忖,“不过这样的人,对府上的下人可能会约束得比较严……”
“嗯,这孙县令很爱做表面功夫,虽然都说他体恤百姓,尽职尽责,但他家里的下人说这些话时显得不太自然,”
闻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飞鸽传来的纸条就收在里面,“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苦主能够出来作证。”
不过两人都没想到,事情的转机竟是阿晟带来的。
第二日一大早,阿晟领着一个妇人在院中候着,等到黎蔓和闻砚出来用饭时,阿晟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疯狂比划,那妇人挽了一个简单的髻,双眼通红着就要跪下。
黎蔓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这妇人看着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容虽有疲态但十分清秀,她瞧着是极为激动的,黎蔓和苏叶一起使劲儿才把人扶住。
说话的人有些哽咽,“妾身……”
她不知对方姓甚名谁,只知道这是摆在自己面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妾身见过大人……”
黎蔓拿出自己的手帕帮人拭泪,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背安抚。
闻砚的目光转向阿晟,他直觉妇人会带来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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