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骗兄长呢。”
他语气下意识一顿,多了几分被戳穿的心虚。
“府内的氛围愈加怪异,你们私下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我的婚事。”
雷吟缓了一口气,“退婚书,是不是被你拦下了。”
“兄长,你听我解释。”
雷鸣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过了半响才挤出了一句话,“信到了临泉,是虞娘子执意要嫁的,我派人打探过了虞家并没有退婚的意思。”
“送亲队伍已经过了九华山,她人现在就在诸暨。”
雷鸣道破了事实,此刻再想瞒天过海是不可能了的。
明日就是大婚,这门亲事已是命中注定。
“她”
雷吟才念了一个字,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雷鸣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如蒲柳般,灰白的手筋骨分明。
他担忧地唤了一声,“兄长。”
“你走吧”
雷吟隐忍克制地偏过头,似乎不愿让人见自己病弱的模样。
手背凸现的青筋缓缓褪去,雷吟不愿再苛责他人了。
雷鸣无声叹了一口气,“明日大婚,兄长会出面吗?”
冷风吹开了窗牖,地砖微寒,屋内几近无声。
轮椅上的人背对了他抬了抬手,雷吟在逐客,他没有答应,看样子是不会去了。
雷鸣收了药碗,他明白兄长的意思,这门亲事,雷吟是不愿的,任何人都强迫不了他。
出了东院,雷鸣不禁轻笑了一声,脸上突兀地出现了孤独的神情。
对于兄长,自己从小便不太了解。
父亲将有心疾的兄长当做继承人培养,而他顽劣在外,也无人过问。
雷鸣有时想不懂,有时又很明白。
对于兄长他除了嫉妒,也有仰视与羡慕。
钱权与他人的偏爱,雷吟什么都有
但兄长真的能舍下一切吗?谁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
那可是雷吟亲自上门求来的婚事,他真的舍得放下自己的心上人吗。
雷鸣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东院的烛火有些微弱。
如果东院的灯灭了,兄长死了,他是不是会很孤独
雷鸣想,他再也没有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