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儿恨恨地抬起通红的眼睛,又往火盆里大大的撒了一叠白纸,哀哀地哭了起来,“先生,你真是白白这样伤心了,凤公子不是好好的,压根就没死,呜……可怜你反倒这样白白的咽了气……呜……”
凤无雪心里一惊,一个箭步串上去,“你说什么,你的纸烧给谁的?这里是不是姓柳的在住?”
“这里就是柳子承柳先生住的地方,”
椿儿放下纸插着腰站了起来,“先前我随先生去寻你,你倒弄个下人来唬弄我们,先生怎会不知……”
她哽咽了一下,语声越加凄厉起来,“先生身子一直不好,吐血之症已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他连休息都不愿意,这么冷的天,天天守在江边,沿着江边挨家挨户的去找……最后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来这里,没想到你这么心狠,连一面都不让他见,还弄了个假牌位……先生他回来后就、就……”
“就怎么了?”
凤无雪只觉心口一阵翻腾,阵阵的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不会的,柳子承精通医术,怎么会让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呢?
“先生回来吐了好多血,我几乎吓死,哭着求他吃药,可他就是不愿意,他说……”
“说什么?”
凤无雪瞪大眼睛,简直不愿再听下去。
“他说这个世上他已经谁都不欠了,所以……他就去的安心了,接着又说自己有些饿了,我们奔波了一天根本顾不上吃饭,我听了欢喜就给先生熬粥去了,没想到等我回来时,先生已经……已经去了!”
椿儿说罢掩面大哭起来,好像是在替柳子承发泄委屈一般。
这些日子,这么远的路,柳子承吃了多少苦,心中又有多苦,只有她明白,他不说,那么就让她来替他说。
凤无雪用手按住胸口,可是还是止不住那刺骨的疼痛。
好一会儿才哆嗦着问道:“他在哪里,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他一面。”
椿儿泣不成声,手指了指里面。
凤无雪想也不想,大吼一声,“师兄──”
径自冲了进去。
星淡月明,冷冷的月色将整个院子照得通透。
白衣如雪的俊美青年一改来时高傲风流的姿态,冷冽明丽的凤眼满是惊恐和沈郁,神采飞扬的修眉也空茫了下去,其中浓浓的悲意让人不忍去看。
脸上的颜色更是比那身素衣还要惨淡上三分。
直至很多年后,椿儿仍然忘不了凤无雪那夜的神情。
艳丽的嘴角抿着无奈和伤痛,那一刹那他就像是个失去最宝贵礼物的孩子,悲伤之中还带着几分无措。
凤无雪眼眶酸涨,刚才椿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尖。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没有牵挂的待在你喜欢的人身边……
厢房雕花木门紧闭,凤无雪想也不想双手发力“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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