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知道自己事情会到这一步,那时就不该为了日后的平静日子笑着咬牙原谅他。
——未来十多年的动荡中,没人能抽身,京城也不是安全的,但如果有他庇佑,这就变得很简单。
李煦脸皮厚,根本没把那晚上放眼里,那只是个意外,他一向认为她的东西就是他的。
钟华甄无话可说,也没打算把事情告诉长公主,说得再多也没用。
现在的麻烦是另一件。
她有了身孕,是太子的孩子。
第二天大清早,天蒙蒙亮。
太子派来接人的车架停在门口,高大的马车坠奢靡豪贵,带刀侍卫面容肃静。
钟华甄让南夫人同长公主说一声,之后便早早出门。
马车旁一个没见过的小太监见她出来,忙小跑到她面前,躬身行礼道:“钟世子,外面风冷,快上马车吧。”
清早的风拂来寒意,钟华甄微微颔首,她怀中抱暖手铜炉,轻遮住肚子。
马夫为她掀开帘幔,钟华甄虚扶马车边,踩着四角圆凳上了马车。
一颗圆滚滚的红李子突然抛进她怀里,钟华甄抬起头,马车里的俊朗少年撑头看她,懒散道:“你胆子愈发大,竟敢让我等。”
钟华甄动作微顿,面色却没有变化,握着李子规矩跪坐在小几一旁。
马车内奢贵宽敞,木板铺厚实绒毯,右上角还叠了床被褥和毯子,中心的方几摆盆进贡的鲜果,壁上还有书架。
她把手上的李子放回碟中,回道:“殿下日理万机,也没说过会亲自来。”
这祖宗不是闲人,入朝后手上常有事,课业也没停过。
李煦伸个闲适懒腰,说:“平日不是挺会猜吗?”
她顿了顿,说:“最近身子不太舒服,没太注意。”
他背靠紫檀木车壁,双手枕在脑后,长直的腿顺势放到她腿上,看她一眼道:“三天两头病一场,又不愿让御医看,乱听长公主的话,迟早一天出事。”
钟华甄坐姿端正,暖手铜炉搭他腿上,微微摇头道:“府内大夫医术高明,我身边嬷嬷早先也是宫中医女,没你想得那样差。”
她身份特殊,长公主看她看得紧,府内的大夫已经请了一堆,用上的只有几个。
宫中有继皇后在,继后是先皇后的亲妹妹,谁都知道长公主对两位皇后的不喜,连带宫中御医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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