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眨都不眨就这样死死地看着那块牌子,那个模样比之前在江边模样更是骇人。
“先生……,”
边上的小童已经递上了香,而柳子承似乎没看到,还是这样怔怔地站在灵前。
“先生,接香吧,先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先生……”
柳子承浑然未觉,强自忍耐着不断从心口出泛上的腥甜,双耳轰轰作响,几乎都站不下去。
昏昏沉沉间,似乎有人扶住了他,还有说话的声音。
他强忍阵阵晕眩,才慢慢看清眼前说话之人。
“……好。”
仿佛像是力气用尽一样,柳子承从椿儿手中接过三支香,顺势软跪在地。
却一直未动,也不见行大礼,小童看在一旁冷冷提醒,“快些行礼走人吧。”
柳子承咳了几下,才缓缓放下袖子,低声道:“请问小哥,是怎么找到清岚的,哪一日找到的?他看上去可……”
心中忽然大痛,安详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若非自己,凤无雪哪里会这样英年早逝?
椿儿见他袖子中隐有暗红血迹,心中大骇,哽咽道,“先生,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她此刻只盼柳子承能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再去看这些让他伤心的东西。
小童嘴唇一撇,淡然道:“就在月前,有人在江边寻到的,见到我家主人的佩玉就知会我们了,怎么,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柳子承听到这番话却渐渐冷静下来,若是这么早寻到的,按理说江边都有官兵在搜寻,怎么会不告诉自己呢?
难道是暗中禀告了小王爷……也不会,小王爷知道凤无雪的死讯一定不会瞒着自己。
难道说……
是官兵的疏忽?
他抬头看了看这间灵堂,布置的很是简单,也没有什么白幡麻布的,只有正中的一块灵牌和一鼎小小的香炉。
心中忽然一动,“清岚不是凤家的族长么,怎么灵堂布置的这样简单?”
小童支吾了几下,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家老爷素来……嗯……喜爱节俭……不喜奢侈……故而……”
凤无雪喜爱节俭?
不喜奢侈??
柳子承嘴角轻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胸中那口压着许久地逆血却再也忍耐不住,一口冲了出来。
“先生!”
柳子承摇摇手,随意地拭去嘴角的血渍,走到一旁的桌上,“你去取些纸笔来,我写两句话,待会儿烧了送给你家主人吧。”
莹白色的月光静静撒在卧房的地砖上,床帷低垂,金倪香绕,里面安静无声。
小童恭敬地站在榻前,良久床帷中才传来一声低低的问话。
“他……走了?”
“是,走了。”
“他……看上去可好?”
“回老爷的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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