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章终是叹口气,问:“如今,你真甘心在这做个笔吏?”
傅洵:“此等局势,至少要持续三年。”
姚章面色一变,这是自太康三年以来,傅洵第一次表对时局的看法。
三王之争,竟还要至少三年?
姚章:“三年?也太久了,我总觉着最近风浪特别大,好似三个月就能定下来了,弄得我也心急了。”
傅洵饮下最后一点酒水,将酒杯倒扣。
饮酒误事,他一日最多吃三杯。
他道:“三年没什么等不起的,切莫心急。”
居兰室不闻其香,姚章只听得他一劝,当下释怀:“明白了,便听你的。”
管它时局如何动荡变换,自是巍然不动。
傅洵又说:“我这有二十来封公主和杭王来信,到时候就托你拿回京中了。”
直接走驿站,有被他们拦截的可能。
姚章:“好,交给我吧。”
说完京中纷扰,姚章又问:“在崇学馆授课挺好的吧?这可是谢家主办的私学,还有卫国公小世子,学生一点都不用你操心吧?”
傅洵:“……”
不操心?
他想起昨晚他查课业的时候。
他少年时期读书,都没有挑灯到那么晚,只为了看清谢兰序那不堪入目的字。
想起谢家小子那双清澈愚蠢的眼眸,傅洵额角突突跳了两下。
他袖手,倚在椅背,道:“蔡老让我多加看顾一个学生。”
姚章:“哦?那就还是操心了,是哪个学生被你操心了?他肯定觉得非常幸运吧,当朝探花郎指点,天下学子的祈愿啊!”
正这时,起风了,檐铃灯摇摇摆摆,叮咚作响,楼下些微喧哗,引得傅洵和姚章瞧了过去。
楼下竟是谢家人。
不知道生什么,谢家的一个丫鬟神色惊惶。
谢玉君皱眉,一旁,谢兰序拉住谢玉君,说了什么,谢家几人这才没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似乎察觉什么,小少年突然抬头。
一张小脸被日头照得白白净净,她本来和气地眯眼笑,和酒楼二楼,傅姚二人对上视线。
下一瞬,谢兰序见到罗刹似的,一脸慌乱恐惧。
小少年目光躲闪,低头,拿着吃剩下的纸袋子,假装扇风,其实是为遮遮掩掩,挡住面容。
傅洵、姚章:“……”
姚章好奇:“这是谁,你认识的人吗?”
傅洵:“我学生,”
顿了顿,“多加看顾的那个。”
姚章:“……”
傅洵叫候着的小厮:“长明,昨日让你买的沙包,带着了么?”
长明:“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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