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孩子并没有发起任何攻击,只是笑着靠近,怪异地关心。
他红唇白脸,模样玉雪可爱,却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这孩子是妖精,一定是恐惧中诞生的妖。
虽然徐修瑾从未听过恐惧中的妖物,就像没听过人还能妖化,长出很多张嘴,很多条手臂一样。
几次三番的心态转变,让周围普通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危险。
徐修瑾吃力地咀嚼着现在的场面,努力想要保持微笑,脸部表情却因此而更加僵硬。
即使身体里灵力滞涩,他也装作完全不吃惊的样子,淡淡点头:“原来是这样。”
恶子好奇:“什么样?和我说说呗。”
“你不是妖精。”
他低下眼睛,用来掩饰自己颤抖的瞳仁。
小孩子的咯咯笑声:“你说对了,我不是妖精。”
“但是你为什么不变香,还一直拿着剑。”
恶子嘟起红润的小嘴,不满意道,“如果这样呢,你会不会害怕?”
下一刻,玲纳的本体出现在原本恶子站立的地方。
七条庞大的触手从她身后伸展,友好地向徐修瑾延伸而去。
沿着触手的蠕动曲线,吸盘一个个翻出漂亮的口子,露出里面的骨刺,然后在下一个弯道合成小圆圈。
徐修瑾放弃一双脚骨,把所有的材料重新铸成剑刃,任凭自己的肉身摔在地上,只顾在眼前凝集最后一道剑气,激起狂风。
玲纳背后的木门不断拍打在门框上,发出砰砰砰砰的声音。
她的触手全部逆风而上,攀扯住对方的手臂和身躯,却没有止住随风而起的剑刃。
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中反射出奇异的剑光,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迎着最锐利的剑锋,在所有人眼前,被剑锋直直穿过。
没有流血。
当那剑刃穿进手掌中的时候,外面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玲纳将那柄剑困在自己的血肉之中,不还给他。
又是从未见过的招数,一个完全未知的敌人。
徐修瑾更加确定对面的东西不是妖精,那东西神秘,强大,怪异得可怖。
他的剑气被剥夺,灵力停止运转,双脚失去踪迹,最后一招被那怪物轻松化解,只能脱力瘫在地上。
玲纳最粗壮的两条触手在徐修瑾身上留下两道滑腻的痕迹,尾端趴在他的脸上,拨动眼珠子玩。
触手在他青涩的面部留下印子,吸盘里面的骨刺咬出了一个个小红印章,徐修瑾皮肤出现一阵战栗,他全都忍下,没有叫出声。
“不害怕吗?”
玲纳疑惑,抬起一条触手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回话。
徐修瑾呼出一口寒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才疏智浅,技不如人,你尽然可以杀了我,我不会有怨言。”
即使他现在正在恐惧中沉浮。
“真的吗?”
触手缠绕上他脆弱的脖颈。
()越到危急关头,徐修瑾的道心越坚不可摧。
在逐渐加深的窒息感中,他的语调甚至冷静下来:
“只有做错事的人才应该害怕。
自下山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惩恶扬善,没有走错过一步,我不该怕。
就算现在死在你们手上,但天公地道,邪不压正,终有一天师门会为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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