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少年上身最后一层小衣布料的手,白净修长,指节同样长着武茧,但却实实在在是文人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在听到少年口中无意识呢喃出的名字时,身子罕见地僵了僵。
随后,低声暗骂了句,“蠢货。”
顾淮神情冷漠,冷眼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人,眸底是浓重的杀意,但手上的力道却极轻。
他闭上眼睛,小心将衣服拉起来一点,勉强遮住少年几乎要露出来的酥软。
弄好这一切,大手一揽,将人打横抱起。
顾淮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脸上血色尽失。
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知晓有人搭救后,受惊过度累晕过去的。
不过这关他何事,如若不是看在她替他做事的份上,他才不会特意来救一个衙役。
余安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他才不在乎。
就是这样。
顾淮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两个役卒,适才情急之下,他不过踢了几脚,这二人便疼得哭爹喊娘。
“呵,倒是差点忘了你们两个。”
“顾世子饶命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诏狱!”
那二人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顾淮唇角勾起,那双眼睛像是毒蛇的竖瞳,里面射出来的寒光如同沁了剧毒。
他抬起脚,矜贵优雅地走过去,然后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役卒的头上,狠狠碾压,好看的唇形上扬到一个弧度,“威胁我?”
“真是胆子不小。”
他转过身,不急不慢地朝牢门走去。
正当那二人以为顾淮会放过他们时,一种撕裂的剧痛从眼睛里炸裂开来!
紧接着,舌根处也传来剧痛!
电光火石间,只见那二人身上毫无伤痕,唯独整张脸竟然生生被割裂开,鲜血直涌。
“你真脏。”
余安看着男人疏远冷淡的眉眼,不敢置信地垂下眸看着自己被推开的双手,泪眼婆娑,“我脏?”
“你在诏狱已经千人枕万人骑了,不脏吗?”
千人枕万人骑
余安心脏像是被人长针穿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痛处接连不断,她着头,莫名其妙问出了这一番话来:“陆允时,你厌恶我了,不会再想娶我了,是不是?”
男人冷漠的双眼看向她,如同看一个死物:“是。”
不要,不可以
“不要,陆允时”
黑白素纱的床幔微动着,床榻上的人眉心紧蹙,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断断续续,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
梦中的景象叫余安心如刀绞,她想逃避地清醒过来,可是又怕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醒来过后等待她的依然是,陆允时嫌恶的眼神和话语。
不远处的桌前坐着一个人,男人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白衣胜雪,周身气度温润如玉。
可那双白净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沾着血的铁扇,上面的鲜血还残存着余温。
顾淮拿着白帕轻轻擦拭着铁扇上的血迹,极其灵敏的耳朵听到床上的人在无意识的呢喃,擦拭的手一顿,眸底忽然升起怒火来。
少年一声声的“大人”
,委屈可怜,恨不得叫人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但顾淮却是越听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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