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她注视着他,不紧不慢开口“无论卿信不信,朕之所以愿意配合卿如此大费周章,与张卿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忍心令无辜者卷入朝局。
所以,他不必以为她会用阿奚胁迫他。
她不会仅仅因为政务上遇到阻碍,就直接告诉阿奚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他的兄长和她联合起来骗了他。
同样是割断感情,揭晓她的身份,或是用其他方式让阿奚恨她,这样都太残忍了,只有让他误以为她成婚了伤害最小。
她和张瑾都明白,阿奚固然洒脱不羁,却是个正直又知分寸的孩子,他不会纠缠一个有妇之夫,让她的清名受到玷污。
说来。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一开始有意逗阿奚时,没想到他会如此真诚又炽烈地喜欢,喜欢到连她都心生不忍,怕会伤害他。
不忍心
张瑾并不相信天子所谓的不忍心,他着她的脸,冷哂一声,“陛下是天子,理应事事顺应法度纲纪,莫要再作这等可笑之语。
这回她反而笑了,“可笑”
你在说你的弟弟可笑吗还是你以为,天子无情,天子谈情就是可笑
也许他是对的,他太聪慧、也太冷静了,以致于完全不能从他弟弟的角度出发去待这一切,只能一眼透她对阿奚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他到的仅仅是一个帝王是如何在欺骗朝臣的弟弟。
远远的,秋月带着宫人快步过来,见她与张相说话,并未近前,而是远远守候。
薛兆也没有靠得太近。
广场四面开阔,微风徐徐,漫天无星,一泓孤月拉长那两道细长的影子。
她说“朕不觉得这是可笑,但是张相既这样确信,那就请张相一直坚定今日说的话吧。”
说完,她转身将手搭在秋月臂上,转身而去。
而她离开之后。
张瑾侧身向女帝的背影。
只此一眼,他又闭了闭眼,冷漠地转身离去。
凤宁宫中灯火通明。
赵玉珩没有歇息。
昨日午时,女帝随口对他说,晚上再来他,他便一直静坐等到深夜,因
体弱又怀有身孕,四更时分,才在宫人的劝谏下睡了。
今夜他又没有歇息,就坐在窗前,等女帝是否过来。
许屏侍立一侧,小心观察君后神色,他起来只是在认真地,可侧颜总透着一丝清冷孤寂的意味。
他没有对于女帝昨夜的爽约,表达过任何的不满。
更没有派人去问过,陛下这两日在忙于什么。
好在今夜四更前,女帝到了。
姜青姝自个儿心虚,路上都匆匆忙忙,一进来就扑进了赵玉珩的怀里,他全身冷冰冰的,她反而奔出一身薄汗来,仰头着他,“是朕的错,让三郎久等了。”
赵玉珩抬袖给她擦汗,不必这样急,你如今体弱,出了汗反而容易受凉。
他朝周围扫了一眼,宫人立刻起身,去关紧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