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途径了解她的过往,也没有办法了解她如何走进又走出我的生命的。
卡尔森说他们是因为没有办法解决的矛盾分开的,自从分开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
母亲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是那么单薄,单薄得还没有拼写这个单词的字母厚重。
塞德里克将报纸递给我,我低头去看。
“著名神奇动物学家卡尔森劳伦斯与莎莉斯特坎宁于1975年4月13日结为连理,据悉,两人于法国相识相恋……”
配图是一张他们的结婚时候的照片。
一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照片。
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她穿着巫师婚服依偎在卡尔森身边,我从未见过卡尔森那么柔和而幸福的表情,他们相望的模样,再刻薄的人见了也要赞叹一句天作之合。
妈妈——如果我是这么称呼她的话。
她那么美,金色的短发打着微卷垂落在她颊边,令她看上去像个仙女。
我的眼睛和她那么像,是深得像大海一样的蓝。
卡尔森说过我有一双很像她的眼睛,原来是真的。
我简直是个缩小版的她。
她可真美啊。
啪嗒一声,我被这微弱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
原来是我的眼泪落在了报纸上。
我赶紧伸手去擦,可眼泪还是迅速湮没了下去,模糊了报纸上几个字迹。
我抬起头,才发现他们三个都围在了我旁边,正担忧地望着我。
“……我从来没见过她,所以有点激动。”
我干巴巴地试图解释,凯瑟琳急忙接话:”
你可以把这张报纸带回去,维拉。”
我或许应该推拒一下,因为这是凯瑟琳家长期的收藏。
但某种深刻的感情和思绪阻止了我要说出的话,于是它们到了嘴边,变成一句:“……谢谢。”
亚伦和凯瑟琳对视了一眼,为了给我留一些空间离开了。
但塞德里克没有走。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维拉。”
他认真地望着我说道。
“是啊——我甚至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我扯了个笑,视线粘着照片上捧花大笑的女人不愿意离开。
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着我坐了下来,是塞德里克。
室内有些昏暗,我们挤着坐在几堆高高的报纸中间,像是被它们守卫着。
除了不远处传来凯瑟琳和亚伦爬上爬下和翻动纸张的声音,我只能听见塞德里克在旁边轻轻的呼吸声。
很安静。
“我以为我不需要妈妈也可以。”
好半天,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嘴唇这么说,“我试过去找她的照片、找她的资料还有家庭,但什么都没找到。”
“原来一个人要消失,可以消失得那么彻底。”
小时候每次问起妈妈,卡尔森的表情总是沉静而没有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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