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了?
须臾,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慢腾腾的脚步声。
周边很安静,这声音就显得尤为突出。
秦淮听见这脚步越来越慢,像在犹豫,最后轻轻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停下了。
他听见那个人念了一声:“秦淮。”
两个字里,没有任何的疑问,语气平静,毫不意外,像是知道他一定会来。
秦淮身形一僵,那种奇异的心情又一次攀上他的心脏,化作一击微弱的电流,极快地从他的大脑中闪过去。
他用自认为毫无破绽的音调“嗯”
了一声,没敢回头,而是绕开身前的石凳,坐到了旁边的另一墩上,接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的空处,摊开。
枭遥走过来,也坐下了,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了石桌的另一边。
秦淮用余光瞥见,那是一只黑色的保温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起身动作,都低着头管自己算题,连一声叹气都没有。
良久,秦淮听见身边的人摁了两下手里的圆珠笔,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他说:“我还以为你后悔了。”
秦淮抬起眼看他。
枭遥没接他的目光,还垂眸盯着面前的本子。
他又摁了一下手里的笔,用一声清脆的“咔嗒”
作为开头,而后才继续开口,闷闷地问他道:“你明明都答应了,这个学期的活动课我们还要一起学习的,为什么又突然不理我?”
秦淮张了张口,居然一下子没能想出措辞来。
枭遥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更轻:“你还是讨厌我吗?”
听见“讨厌”
这个词,秦淮下意识想否认,可直白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吐出来却成了一句硬邦邦的:“你想多了。”
这句话他是讲给枭遥听的,也是讲给自己听的。
对方很久都没回应。
秦淮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呜咽声。
他心里一惊,面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慌乱。
他不知所措地举着笔,拿起又放下,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淮不懂安慰人,身上也没有带纸巾,就是开口让人家擦擦眼泪都说不定显得很敷衍。
他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抓着脑袋想不出办法。
半晌,他弯下腰凑到枭遥面前,还是很不可思议地问了句:“你真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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