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是安静,屋里隐隐还有茶香浮动,却只能听见燕承启喘着粗气压制自己的声音。
楚茗很想开口安抚他或是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又发现无可再说。
他确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燕承启,没有爱到愿意回去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端坐后宫,为他打点后宫的事情。
最终,燕承启还是走了。
浓浓的夜色之中,燕承启登上马踏,身边只带了安盈远和一小队侍卫,连夜赶回上京,可见这事情并不是小事。
……这倒的确不是件小事,戎卢大军压境,犯大燕边境,边境险些失守,几处城池告急。
他想留,也是再留不得。
楚茗牵着燕洵的手,站在门口栽的那颗海棠树下送燕承启。
垂丝海棠开了一树,半羞地缀了一树,在格外明澈的月光下,映得楚茗面颊也如玉点红。
此时天色已晚,燕洵困得迷迷糊糊的,努力睁大眼睛,好半天才看清这就是那个救了他的人,拽着楚茗的手,眼泪登时一颗颗地掉下来。
“爹爹,他为什么走了呀,能不能不走……我很喜欢他。”
“总有一天,你还会遇见这个叔叔的。”
楚茗遥遥地看着燕承启策马的背影,唇瓣动了动。
那是一句无声的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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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桦听闻皇帝归京,喜得恨不得千里相迎——当然,迎的并不是他的大侄子,是他久别的媳妇。
燕桦一把抱起刚下学的阿甜,逗弄几番,惹得阿甜一阵阵清越的笑声,笑得直扑进燕桦怀里,圆润的小脸上也红通通一片,像是一只苹果。
“走,阿甜,父王带你去见小爹爹去!”
燕桦在燕甜耳旁小声道,“这可是我们的秘密,谁都不能说的,没忘记吧?”
安盈远虽然是燕甜的另一个父亲,但是因为他们两个身份特殊,安盈远不仅没有一个名分,甚至外界都并不知晓他们的关系,所以这些事情都做的非常隐秘……平时安盈远就算想见一见女儿,也要百般小心隐忍,时常是远远地瞧一瞧,怕惹了话柄。
燕桦决定带着燕甜去迎接他们一队归京人马,燕甜贪吃,临出发前硬是带着一包甜甜的杏仁蜂蜜酥上路,被燕桦抱着,一路吃得满身碎屑,燕桦倒是也宠溺至极,一句责备都没有。
燕承启老远就见到燕桦了,心里暗骂几句急色鬼,便批了安盈远的假,让他不必跟随着回宫,晚几日再入宫伺候,就说是回来有事耽搁了,便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走了,留下安盈远和燕桦燕甜三人。
燕甜吃了一路,索性那包点心酥够多,等见到她小爹爹的时候还剩下一块,燕甜眼睛亮了起来,见着走过来的小爹爹,软软地瞧了安盈远一眼:“小爹爹你好久不回来了。”
那小眼神含嗔带娇,看的安盈远心里也软了,爱怜地摸摸燕甜的小脸蛋,轻声道:“这回小爹爹陪你待上几天。”
还没等一旁的燕桦暗自窃喜,燕甜就将那杏仁蜂蜜酥递了过去,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爹爹,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吃一口好不好?清嬷嬷做的杏仁蜂蜜酥真的可好吃啦!”
安盈远几乎是在听到蜂蜜两个字的时候立刻僵在原地,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的。
燕桦收了几记眼刀后,轻轻笑出声来,似乎时光回溯到很多年前去……
那时,他们还年少……
=tbc=
燕桦十四岁的一个潮湿闷热的雨夜里,被褥翻滚间,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却是起起伏伏的喘息。
他似乎是梦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神情总是那么淡淡的,眉眼也淡淡的,挑不出哪里有极其出彩的地方,却也挑不出来哪里有碍观瞻,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他。
若是非要说哪里有些易于常人,那可能就是他白净的肤色和浅棕色的眸子了,那双眸子颜色很浅淡,像是他皇哥哥经常赏给他琉璃珠子,通透明净,在阳光下甚至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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