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她们也就缺乏应有的敬畏。
明目张胆地偷懒还是小事,刚才太子妃回至临雪轩,她们依旧散漫地闲话,连基本都礼数都忘记做。
这是何等的轻慢?
太子妃不计较也就罢了,若真计较起来,她们再多出十个八个脑袋,怕是也不够看。
“娘娘,老奴知错了。”
顾银韵轻笑着看向院里跪成一排的粗使婆子,连带其他管事或不管事的婆子丫鬟,都跪着听从她的发落。
看来当太子妃也是有一点好的。
她怕季寰,同时也有人知道怕她。
“跪的可真是规矩。”
顾银韵叹道,眼睛却似笑非笑看向翊府跟来的丫鬟。
“没有可是。”
她冷下声音,“我说话你只需照做,不许多嘴。”
丫鬟的脸色古怪起来。
她看着跪满一整个庭院的仆役下人们,终于还是低了头,格外规矩地向顾银韵欠身行了一礼:“是,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顾银韵不再看她,转身回了卧房。
院里一阵窸窣之声,先听那丫鬟训斥了几句,接着是仆役们七嘴八舌的低声喧哗,最后安静下来,只余扫帚刮过地面的娑娑之声。
不再管外面的动静,顾银韵在垫着厚厚软褥的藤萝椅上坐下。
虽是初秋,屋子里已燃起了香碳。
碳烟袅袅,熏得屋中极为暖和。
顾银韵舒适地躺在藤萝椅上,取来棉絮温软的手笼一戴,冰凉的手脚渐渐回暖,一整个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合上眼眸,她终于有空细细梳理脑中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翊府娇养长大的女儿,父母去世的早,由嫡亲的哥哥顾钰一手带大,吃穿用度上从未有过短缺。
原主体弱怯寒,在翊府时,往往天气尚未转凉,第一场秋雨将落未落,她居住的院落便已早早搭上了炭盆,燃碳温暖如春,院子里的花树都要败的迟些。
仅看这些,顾钰其实待原主极好。
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直叫人感慨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好的兄长。
可是到头来,他也只是把自己精心养大的妹妹用作一枚棋子。
目的达成后便抛掷一边,任她最后被三皇子折磨的一把伶仃瘦骨,也依然是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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