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啊找,他突然觉得有人在问他要一件东西。
他昏昏沉沉地想自己还要再找找,还要再找找,然後突然看到湖心上有一抹紫红色的亮光。
他开心地睁大眼,心想他找到了。
於是他迈开脚步,往水中走去。
他找到香水虫了。
他找到香水虫,要给大哥看。
……不对,不是要给大哥看,是有人在找他要香水虫。
是谁?
他脚一踏,跌进了水里。
在那一刹那他的脑袋瞬间清明过来了,他想起香香,是香香带他来的,但是眼前却再没有那紫红色光芒了。
不对。
不是香香带他来的,从来都是杜仰亭捧著,他才能看见香香的光。
他瞪大眼,在水中拚命挣扎。
水,黑色的水,他用力呼救,可是没人听见。
不对,这是他小时候溺水的记忆。
他回过神,水死命往他口鼻中呛著,他大口呼吸,喝入的却是大把大把的湖水。
心脏好像被死命地揪著,好像有个人捏著他的脖子,他想咳嗽,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越是死命想浮上水面,就更加急速地下沉。
水声,挣扎声,拍打水面的声音,他觉得耳边好吵,好像这些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可是渐渐地就安静了,他感觉到原本充斥著好多画面的脑袋渐渐清空,逐渐化成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世界是黑的。
黑暗中,仍然有人在问他要一件东西。
那人站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目,只看见他身旁一层淡淡的水雾光芒。
香水湖(36)
周百湖青白著一张脸,缓缓沉入黑水之中。
杜仰亭在夜里惊醒过来。
他浑身冒著冷汗,抱著身体不住发抖,他恍惚片刻,突然注意到床边是空著的,他连忙伸手探探温度,凉的。
他觉得有一阵凉意袭上脊椎。
香香「吱吱」叫著,在房间焦躁地飞来飞去。
杜仰亭连忙翻下床,一把抓著香香龇牙咧嘴地问:「周百湖去哪了?」
但是问也是白问,他心里早就有底了。
他抓著香香冲出去,在心里骂著周百湖那说不听的白痴。
他匆忙跑去父母房间拍打著房门将他们叫醒,匆匆扔一句:「爸爸!
香水湖!
」又等不及地率先冲出门,跨上机车一路直冲香水湖。
他冷地牙关都在打颤,明明气温并不低。
就像刚做过运动一样,他汗流浃背,额际也拚命的冒汗,但汗的温度却是冷的。
他咬著牙,更用力地一催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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