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痛地挥挥手:「滚滚滚。
」
於是刘小衫欢天喜地地滚了。
稍早的时候──十点左右,他接到了来自刘小衫的电话,一接起来刘小衫就在那头哭天喊地:「学长──学长小衫我提著头来见您啦!
」
那时候周百湖刚回到旅馆不久,累得半死倒在床上装死被教授用力一踢屁股踢去洗澡,洗好回来正巧就接到了刘小衫的电话。
他在那头说杜仰亭昏倒了,周百湖听了也快昏倒了。
他问杜仰亭怎麽了?撞到了?跌倒了?
刘小衫发誓杜仰亭一点外伤都没有!
他们只是去一趟乱葬岗!
於是周百湖大概就知道发生什麽事了,他千交待万交待杜仰亭不能送医院,送医院更严重,然後回头就跟教授哭著请命说要回台北,教授高深莫测地看著这个学生,说:「你知道临阵脱逃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周百湖泪光闪闪地说他做牛做马都愿意,於是陆伊正从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给他。
「记住你今天的话!
」
於是周百湖抱著文件,感激地搭著夜车连夜赶回台北,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有想像揍刘小衫几拳才能平复下他不安的心情,连文件上到底写著什麽都没看进去。
他那一颗心一直提著,直到现在才放下来。
周百湖觉得浑身虚软,有种想倒著也昏睡过去的冲动。
毕竟他今天一整天实在太累了,论辈份他是最低的,因此一整天什麽打杂跑腿扛设备的事都要他做,累得昏天暗地还收到这种消息,简直是精神折磨。
他手脚并用爬到床边,上半身挂在床沿。
他伸出手摸摸杜仰亭冰凉的脸颊,越摸越觉得大哥好可怜,就凑在他脸上亲几下。
「我才出去一天你就这样吓我。
」
他将棉被再拉上来一些,一只手一下拨拨杜仰亭的浏海,一下摸摸他眼角,一下又碰碰脸颊,还蹭了蹭杜仰亭的嘴唇。
於是杜仰亭终於睡得不安稳了,皱起眉呻吟著说一句:「呜……吉他他老伯……」
「……」
他知道小时候的杜仰亭深深爱著咕噜咕噜魔法阵,可是梦中的吉他他老伯到底做了什麽事?为什麽他摸著大哥的嘴唇会让他喊起这个名字!
就在周百湖脑海中幻想越开越大,简直想揪著吉他吉他老伯大喊你这畜生的时候,杜仰亭醒了。
他眨眨眼,一脸睡不饱的幽怨。
周百湖立刻蹭在他旁边:「大哥,你醒了。
」
杜仰亭盯著他看几秒,似乎在判定自己是真醒了还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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