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湖在一个多礼拜後醒来。
确定他没问题之後,一群人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周爸爸哭倒在他身上,痛骂他是傻儿子,陆伊正也赶来了,哭天喊地地说叫你写个报告,你怎麽会写著写著就溺水啦。
周百湖觉得脑袋闹哄哄的,眼前这些人时近时远,他好久好久才理出一个想法来。
他想见杜仰亭。
周百湖推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
他蹑手蹑脚来到床边看著熟睡中的杜仰亭,默默蹲下来盯著他看。
杜仰亭睁开眼,无奈地偏头看他。
「……包子,你醒了?」
周百湖拉著他的手放到脸边蹭:「大哥对不起,我又做了笨事情。
」
杜仰亭虚弱地摇头。
「也不算笨事情,就是比较蠢。
叫你别去,别靠近湖,就是不听。
」
「对不起。
大哥,我梦见了好多事。
」
「嗯?」
「我梦见了香水湖,空无一人的香水湖……我时常梦见它,直到这几天,我才知道我一直梦见的,原来是香水湖。
」
「……嗯。
」
「我还梦见了香香。
」
那都是一些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香水湖边漫天的光芒,捧在手上的紫红色柔光,以及隔著水雾,远远那彷佛安抚著他的亮光。
小小的他打开背包,里头掉出了一只黑漆漆的虫子。
那个好像独角仙的虫闻起来香香的,跟香水虫好像。
那只独角仙会跟他撒娇,会听他说话,会安慰他,只是不会发光。
他一直黑漆漆的,没有香水虫这麽美的光芒,却是陪伴他走过童年、走过少年,走过好多个春夏秋冬,走过好多好多个他想念大哥的日子。
杜仰亭抽出手来摸摸他头发。
他看见周百湖眼睛红红的。
「大哥,香香是不是走了?我还能见到它吗?」
杜仰亭摸摸他的眼睛,起身轻轻在他嘴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包子哭了,哭得好伤心。
香水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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