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注意到袁硕的异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最后也定格在了柳桑宁身上。
他轻轻踢了下袁硕的桌脚,示意他专心一些。
袁硕回过神来,低下头沉浸在翻译中。
柳桑宁却将典籍看得津津有味,她对呼罗珊语很是熟悉。
毕竟摩罗大师很喜欢呼罗珊国的书籍,那些长安卖得畅销的异闻异录话本子,摩罗大师比书局的人都早拿到原版书籍,然后看也不看直接交由柳桑宁来翻译。
这些年下来,她对呼罗珊语早就熟记于心了。
只是像胥科里的这本典籍,是根据崇文馆编撰所写的大雍字词典籍翻译成呼罗珊文字,上面除了字词,还会用几句话说一个小故事,便于学习之人更加深入的了解。
这样的典籍柳桑宁还是头一回看,觉得很有意思。
她心道,自己就当是温故而知新。
于是下值时,实习像胥们并没有看到一个萎靡不振的柳桑宁。
反倒是见她精神奕奕,眼睛亮得惊人,甚至下值时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瞧着心情十分愉悦。
李庆泽嘴里不由说道:“奇了怪了,她莫不是被呼罗珊语逼疯了吧?”
否则怎还能笑得出来?
其他人也很是不解,可大家与柳桑宁关系疏远,自是不会有人上前去问的。
等到次日,柳桑宁依旧是满满的干劲,去番事轮值时,还顺手将呼罗珊语的典籍带走了。
李庆泽啧了一声:“去轮值番事还带着典籍,做给谁看呢?”
“我瞧她是被呼罗珊语难住了,想要抓紧一切时间临时抱佛脚吧。”
刘赟也小声笑了一句。
李庆泽听了也不由高兴起来,觉得这回定要叫柳桑宁吃这个苦头。
柳桑宁来到番事轮值之地,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在鸿胪寺进门的右边。
这个房间三面墙有窗户,其中一面窗户是与鸿胪寺大门在同一面。
若是有番邦人想要求助或是求告,只需敲窗户便可。
当值之人询问过缘由后,若需详细的了解,便可递给前来者一张字条,那人便可凭借字条进入鸿胪寺,来到番事房。
最近番事房几乎无人问津,毕竟不少像胥都在出外务,许多事情他们早就在外头给解决了,会找上门的番邦人少之又少。
柳桑宁坐下后便拿出了典籍,准备继续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窗户被敲响了。
补办通关文牒
柳桑宁走过去打开窗户,窗外站着一名高鼻梁深蓝眼睛的女娘。
那女娘瞧着二十五六岁,看到柳桑宁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番事会是一位女娘。
“请问有什么事吗?”
柳桑宁看着女娘问道。
女娘朝屋子里瞧了一眼,见确实只有柳桑宁一人,她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用蹩脚的大雍话说道:“大人,我的通关文牒不见了……我想来补办一个……”
她声音不大,瞧着有些胆怯,说这些话似乎用了她所有的勇气。
柳桑宁听到女娘这么说,她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带路引了吗?”
“带了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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