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那哪儿能说来前心里头的百转千回、提心吊胆,好似要闯龙潭虎穴。
改天他真要去找医生查查是不是得被迫害妄想症了,陈竟暗骂一声,也不知这船医管不管心理疾病。
同时,他说:“行啊!
老板要和我吃饭,这有什么不可以?”
克拉肯扫他一眼,“老板?陈竟,你有把我看作老板吗?”
陈竟暂放下疑心,哈哈一笑,“你给我多安排点儿活,让我从早忙到晚,我肯定就把你看作老板了。”
“老板就不必了,登船前,我已同你说过,本次是我特请你来的,只是挂一个助理的虚职。”
克拉肯说:“不过若是你想在‘进化号’找点事做,我可以叫人给你另排一个日程表,你去给各个实验室做助手。”
陈竟实是闲不住,登时意动,也同克拉肯请教起来。
临到餐厅,过路会议室,陈竟余光瞥见华真思正与周子强和一干其余学者高谈阔论。
大约探讨的是人鱼的洄游习性和活动纬度,正说到人鱼极有可能与大型鲸类类似,雌性人鱼和幼体人鱼栖息在中低纬地区,只有夏季才会前往高纬度地区,但某些脱离族群的雄性人鱼会常年活动在高纬度地区的深海海域。
这也正是为什么本次“进化号”
要追踪抹香鲸的理由之一,人鱼这一还未经完全证实的可能特点,正与抹香鲸吻合。
但除此之外,陈竟还注意到华真思与周子强十分熟稔,今日不过是“进化号”
出的第二日,华真思却似乎与周子强相识已久。
不过当然不是男女关系的熟识。
掠过会议室,陈竟压低声音,奇怪道:“克拉肯,这次登‘进化号’的学者在登船前都是认识的吗?”
“你是说谁与谁?华真思和周子强吗?”
陈竟没有明说,可克拉肯仍洞悉出他的言外之意。
与聪明人说话,不外如此,可克拉肯的洞察力,已令人吃惊,甚至心生不安。
陈竟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们两个?”
“我猜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是你记得住名字的。
如果一个人你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和长相,我猜你也不会注意他的言行举止。”
事实正是如此,陈竟虽没傲慢到大言不惭,说白人都长一个样子,也不是分不清,可事实上,截止“进化号”
第二日,的确只有华真思与周子强两张华人面孔是他记住了的。
陈竟陡感压力,同为男人,体格上的原始压迫性犹叫人心生不服,甚至轻蔑,可阅历、见识、心智上的洞察,却会叫人一败涂地。
这较量的强压如影随形。
陈竟肚子里头憋火,不过仍是做面子工程的好手,笑哈哈地说:“就算都认识,也不稀奇。
毕竟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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