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趴在桌上,垫脚看里面是何物。
这锦盒大抵是从沈家带出,上面的锦缎还绣着漂亮的兰草绣纹,盒子也是红木的,摸上去很莹润。
这盒子里一共放了两个荷包,上面都绣了兰草,婀娜而秀雅。
沈如意趴在桌上,看母亲取出其中一个荷包,打开倒出两只宝葫芦坠半月银耳铛,一下子被晃了眼睛。
这对耳铛样式有些老旧了,但成色很好,似乎没怎么戴过,显得光芒明媚,刺人眼目。
沈如意小小地“哇”
了一声,她原来没怎么看过这耳铛,现在突然一见,才意识到母亲多么珍惜它。
那是祖母留给母亲的遗物,是当了那么多东西后,沈怜雪再艰难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宝贝。
沈如意仰着头,看母亲轻轻抚摸这这对耳铛,眼眸里满满都是怀念。
“娘,”
沈如意心里很难受,她小声说,“这个真好看,团团很喜欢,咱们留着吧,把那玉佩抵押算了。”
沈怜雪低头看向女儿,见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只有纯净无暇的天真,便伸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发髻。
“团团,这不过是娘对于过去的念想,人留在心里,东西在不在并没有还那么重要。”
沈怜雪道:“咱们如今所需用钱,抵押这耳铛也就差不离,那玉佩更贵重一些,以后若是当真有难,娘也不会死命留着。”
她如此一说,沈如意便知她心中也没执念,立即松了口气。
说实话,沈如意根本就不想寻找所谓父亲。
如果不是他,母亲也不会过得这般艰难,那些年的白眼和嘲笑都白受了,被赶出家门的侮辱都白挨了?沈如意心里难受,却不敢说,只使劲儿点头:“好。”
“咱们努力,赚了钱把耳铛赎回来!”
沈怜雪把耳铛塞入怀中,她穿上一件略厚的褙子,给女儿披上绣了小蝴蝶的斗篷,母女两个便出门了。
孙九娘住在甜水巷口那栋临街的楼里,那是她自家房子,除了一楼租出去三间商铺,二楼和三楼都是租屋,也全部租出去了。
她跟儿子就住在二楼,一共占了两间,不临街,到了夜里便很是安静。
沈怜雪领着沈如意一路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走到巷子口。
母女两个上了楼,直接寻了最里面那一间的房门轻轻敲:“孙大姐,我是沈怜雪。”
里面立即响起孙九娘爽朗的大嗓门:“来了。”
她打开门,见母女两个衣着整齐,便知她们要出门,忙迎进来:“怎么一块儿过来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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