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李惟俭所想,潘又安便是司棋的表弟,在贾府充作小厮,因着年岁小也没正经差事,只是跟着各处管事的帮闲。
潘又安许是觉着李惟俭是个没根脚儿的,得了贾蔷许诺,这才冒充门子诱骗李惟俭走侧门遭了埋伏。
说过了情由,司棋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求俭四爷看在我表弟年岁小的份儿上,饶过他这一遭吧!”
李惟俭沉着脸没言语,一旁的晴雯早已忍不住了,轻哼一声道:“年岁小?错非我们四爷练过武艺,琇莹带了飞镖,你猜五个打三个最后会是谁伤了谁?你轻飘飘一句饶过就饶过?好大的脸面儿!
别说是你,便是二姑娘来了也没这般道理!”
李惟俭心中暗暗给晴雯点了个赞。
这会子就需要晴雯这般的替自己发话,他一个主子,总不好为难个小……大丫鬟。
司棋急道:“我也知自己没那般大脸面,实在是……实在是没了法子。
俭四爷,但凡您松松口儿,饶我表弟一遭。
往后……往后您说什么我都应着!”
什么都应?
这话一出口,莫说是晴雯,便是红玉也拉下了脸儿来,恼道:“瞧你年岁长喊你一声司棋姐姐,你好歹要点儿脸面,这般没头没尾的话以后少在我们四爷面前说。
知道的是你跟潘又安有私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四爷欺负人呢。
你走吧,别逼着我骂人。”
“我,我不是……”
司棋抹着眼泪,哀求地看向李惟俭。
李惟俭就道:“旁的且不说,抓了你表弟的是巡城御史,我不过是个秀才,又哪里搭得上巡城御史?我看你还是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司棋瘫软在地,半晌,爬起来又给李惟俭磕了一个头,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表弟的错儿,他如今到不得俭四爷跟前儿,我就替他给俭四爷磕头赔罪了。”
“哎……”
李惟俭只叹息一声,没言语。
司棋起身,茫茫然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行了出去。
人一走,晴雯便冷着脸子道:“以后院儿门把守好喽,有人来求见四爷先问明白了为着什么事儿,省得没脸子的糟心货来烦四爷!”
红玉被叱了一嘴,心头生着闷气却不好辩驳,这事儿到底还是她办差了。
李惟俭劝说两句,抄起筷子一边儿吃饭,一边儿随口说了个顽笑,顿时逗得几个丫鬟忍俊不禁,这且按下不提。
………………………………
转过天儿来是休沐日,这天严希尧休沐,钦天监休沐,工部火器试射场同样休沐。
李惟俭却一早儿吃过早点就出了门儿。
他前脚儿刚走,后脚儿同喜便来小院儿过问俭四爷在不在,得知已然出了门儿,顿时失望而归。
();() 潘又安被巡城御史拘拿,薛姨妈又怎会无动于衷?
会同了吴海平,二人打马而走,待离贾府远了,吴海平才凑过来低声道:“公子,那俩青皮出了外城半道儿耍诈,被我用刀鞘戳了肋巴扇,这才老老实实回了家。”
“他俩家里什么情形?”
“上有老,下面儿还有几个弟妹,跑不了。”
“家里不富裕?”
“破破烂烂,住着大杂院倒座房,七、八口子挤在三间房里,没眼瞧。”
“办得好。”
他心中有数了。
端坐骏马之上,李惟俭思忖了一番,说道:“先去能仁寺逛逛,过两日林姑娘生儿,总不好再如上次那般仓促了。”
二人打马而走,不过一炷香光景便到了能仁寺左近,两侧街面儿上早早就有笼子里装了猫儿、狗儿、鸟儿的小贩,逢人便叫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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