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脱个衣裳坦诚相待倒也不是惊世骇俗的事。
她便是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若她大题小做,反而显得她大惊小怪。
陆绥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直白吐出来的话有几分冒犯,稍作停顿,他接着说:“你腰上的伤,给我看看。”
竺玉提起的心又缓缓落下,她的心脏已经经不起大起大落,不然迟早有天要被吓死。
竺玉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碍事。”
陆绥往前走了两步,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沉得叫人不敢和他直视,他站定,语气淡淡:“殿下不必逞强,我也并无恶意。”
李裴也才想起来那天他还伤了腰,小霸王当即就不淡定了,头一回觉得陆绥像个人。
他一把捉住竺玉的手腕,手已经伸到他的腰间,“对啊,你那天腰上还被秦衡这个狗东西踹到了,赶紧让我帮你瞧瞧。”
竺玉感觉自己的腰带已经岌岌可危。
李裴力大如牛,上起手来毫不避嫌,当众就要扯开她的腰带,她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摁住了他作乱的手,脸都挣得红透了,她咬牙道:“人太多了,不方便。”
李裴顿了顿,看她红得滴血的脸,想了下觉得也是,便松开了他的手:“行,我去隔间给你仔细瞧瞧。”
竺玉往后站了站,她深深吸了口气:“回去我让平宣给我瞧瞧。”
平宣虽是太监。
但也算半个男人。
这样说也不会叫人怀疑。
李裴忍不住道:“平宣那个小太监笨手笨脚的,不给你添乱就罢了。”
竺玉装出烦躁的样子来:“衣裳脱了又穿,实在麻烦,何况我先前已经涂了药。
你们都不要多管我的事。”
最后一句话。
语气冷冷的。
已是拿出了储君的气势来。
李裴平日虽喜欢和她闹,说到底也怕她真的动了气,小猫儿挠人是不疼,但也痒啊。
陆绥默不吭声望着她,锋利的眼神仿佛能把她看透,竺玉心里发颤,觉得自己好像在他眼中是透明的。
她不自在的撇过脸。
细细的脖颈。
羸弱的身段。
听见他要看他的身子,脸都被吓得惨白,见不得光似的。
陆绥并未善罢甘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殿下客气什么?身体要紧。”
紧接着就不由分说攥着她的胳膊把人带到了隔间。
门扉砰的一声关紧。
外边的声响好似也一并被隔绝干净。
这间屋子平时不大会有人来。
黑黢黢的,不怎么透光。
竺玉这会儿都得庆幸光线足够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才好,她紧张的快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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