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合上,杨义转过身,季怀措挨着床榻而坐已变回狼王的样子,抬头,见杨义正朝着他这边看过去,微微颔首,略有感激地笑了一笑。
“君房的伤势怎么样?”
杨义走过去看了眼静躺在床榻上面色如死的张君房,不无担心地问道。
“是内伤……”
帐外有人送水送伤药来,杨义将东西拿进来之后,见帮不上什么忙叮嘱了几句便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一灯如豆,烛火轻摇。
拿沾了水的布巾动作轻柔地替那个静躺在那里的人拭去脸上的尘土和血迹,布巾沿着脸颊缓缓而下,滑过线条优美而流畅的颈脖,在领口那里停了下来。
季怀措垂着眸子眼神定定地落在手里的布巾上,过了好一刻,才仿佛下了决心似的,伸手去解他法服上的衣带。
法服就是一档子布,抽了衣带自己就滑了开来,接着是底下灰青色的道袍,道袍下面则是贴身的白纱中衣……季怀措就像剥笋子,一层层一件件的除了张君房的衣服,但是手指触到中衣衣襟时却又犹豫了起来。
他对自己道,没穿衣服的张君房又不是没有见过,做甚的紧张成这样?!
一咬牙全然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从襟口缓缓将中衣褪了下来,皮肤是那种再清冷不过的白,赫然入目的是一枚印在胸口之上的掌印。
季怀措只觉心底一悸,然后想起他是为了回身护他才会中了这一掌,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温柔浅笑,伸手替他抚平微微蹙起的眉头,而后起身离榻走到桌边。
掂起桌上那些伤药一瓶瓶看过来,发现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外伤药物,遂有些无奈地沉了口气,转身从架子上取下自己携带而来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解开一层又一层的布巾,包在里面的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竹筒,一接触到空气,那竹筒表面便凝了一层薄霜,盈盈灯火下还能看见它四周白雾蒸腾,寒气侵人。
执着那竹筒走回榻边,挨着榻边坐下,目光沉柔的看着他,语气颇有些宠溺,“照你这样毫无章法的乱来,十条命都不够你折腾。”
说着,剔去竹筒的封口,顿时一阵冻彻心扉,凛冽冰寒的气息冲了出来。
竹筒内放的是寒冰,只为了让置于其中的那朵莹白如雪,宛若牙雕玉琢般的花苞长久不败……自古民间便有传言,大地之北,有天山,终年积雪,其寒异常,鸟兽不能活也。
然,天山之巅,积雪深处有异种,名曰雪莲。
此物采日月之精华,蕴雨雪冰霜之灵气,历经千年孕育而生长,应承天地极寒而花开。
功可活死人,肉白骨,锻经骨。
犹难得也。
雪莲自竹筒内取出,只一瞬,便层层绽放开来,冰雕玉凿,光华夺目。
季怀措将雪莲放入嘴中轻嚼了几下,然后凑下头去,细细将汁液哺给他,冰冷清凉的甘甜醇美在彼此的唇间宛然流转,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张君房皱着眉模糊不清地低吟了一声,如之前在阵内为季怀措度气的那次一样,两人的舌尖不经意的碰到一起。
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毒药一样蛊惑人心让人欲罢不能,于是,季怀措直接将这个吻深入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辗转含吮,良久,方才留恋不舍的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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