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香放下茶杯笑着说“姨娘还有别的事吗?我还有功课要做。”
周香玉也不介意笑着说:“我听莲华庵的人说,每月初一周二郎都会借口给父母祈福去……”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桂香,飘然而去。
十六岁的少女到底还是有些疑虑,她领着奶娘悄悄去了,果然见到每月来祈福的青年进了寡妇的院子。
陈桂香不相信,她不能相信,二郎手指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颊边。
主仆两个人偷摸进人家的院子,听到奇怪的声音。
李氏是过来人,一听便要拉着小姐走,可是执拗的人儿,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肯信……她推开门看到了在床上滚做一团的男女。
退亲、入选,陈桂香没有任何犹豫,那时候她觉得周香玉虽然可恶,话却没有错‘男人都是花言巧语骗姑娘,与其让他们来骗,不如自己找个有权有势的舒服。
’
临走时,陈老爷和周香玉笑的谄媚:“贵人以后别忘了陈家多年的养育,别忘了弟弟们。”
周香玉特别说:“贵人一朝冲天,就会明白贱妾这许多年的辛苦。”
周香玉的辛苦确实没有白费,陈桂香是那一批采女中才艺最出挑的,很快便得了帝宠成为有品阶的才人,可是谁能知道她心中的恨。
她永远忘不了,在路上遇到骑马追来的周二郎。
周二郎被侍卫们拦在不远处,句句啼血:“阿香!
那一天我收到你的口信,说是有要事,让我借口祈福去周寡妇家一会。”
一向温厚的青年,因为驱马狂奔,因为被侍卫推搡,头发凌乱衣衫狼狈。
他原本白净平和的面孔此时痛苦的扭曲。
“我去了不过喝了一盏茶……”
不堪的回忆让青年浑身颤抖,清澈的泪水滑下脸庞“不过一盏茶……阿香!”
陈桂香那时候还不明白一盏茶怎么了,眼里只有对周二郎的恶心和嫌弃。
“阿香……”
看着心上人眼里的厌恶,青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什么还有用。
他心心念念十几年的新娘子,这一生没可能了。
周二郎颤抖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阿香,我是清白的。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此生无缘来生再续!”
鲜红的血色弥漫了少女的眼睛,浓郁的血腥充斥她的心肺。
架着马车赶来的周家夫妻,只得到了尚有余温的尸身。
周父当时就吐血而亡,周母高声痛哭:“我的儿啊!”
这一幕深深的刻在陈桂香的脑海里,当她晚上听奶娘说‘周二郎的茶水怕是让人动了手脚’那时候她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陈桂香把陈老爷给她的钱财,通通打点得势的宦官,探听出事情的真像……不过是周香玉的小把戏,只为了让她死心,只为了让她给她的儿子带来名声和钱财。
不仅是这样,那时候周二郎天天去闯陈家想找她。
年轻人想尽了办法,跪在宅外一天一夜,愿意放弃所有的嫁妆,在她曾经住过的陈宅最偏僻的院子外,徘徊喊话扔纸条。
可那个时候陈桂香,已经被挪到和她身份相符的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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