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银线划过,簪子细箭没有射中男子的心脏只穿过了肩胛骨,但我这一箭已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下一秒青衫男子的脑袋被他的宝剑削了去。
收剑回鞘后他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蹲身抚摸着血泊中的黑骏马。
这时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侍卫和禁军,骑马冲在前面身穿蓝色衣裙的是鲜于大人。
一刻钟,经历一场殊死杀戮之后他们才现身,未免有些不尽职。
“你想杀我?”
抚慰爱马的人突然站起身来盯住我。
我不由得踉跄后退,原以为我飞快把箭转向了刺客他便会把那一瞬间当作看花了眼,看来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
畏惧令我摇着头。
“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他又问。
我呆立无语,我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面对步步逼近的人,面无表情却是比任何表情都来得可怕的人,我闭眼想着弑君之罪他怎样惩罚我?也用宝剑砍了我的脑袋?
“那也好。”
而他只是吐出这三个字,便与我擦肩而过走向已奔至跟前的侍卫禁军。
也好,什么意思?我想杀他,那也好?我恨他,那也好?
“吾等死罪!”
面对一地伏跪的人,疲惫不已的他挥了挥手让他们让开道,推开上前来为他止血的鲜于大人骑上她的马径自离去。
一直握紧的手松开,玉弓掉落下地。
那一刻,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快为娘娘传医官!”
事后,他并未追求任何人的罪责。
明府的马场依山而建,事发时少君的近身侍卫和禁军在另三面围着,靠山的一面山脚没有一名守卫,因为没有必要。
别看这一面是缓坡山丘那一面却是潮湿笔直的大断崖,除非是那些插了翅膀天上飞的,只要是用脚走路的东西都不可能从断崖攀爬上来。
不过,为免那些菩萨庇佑的幸运东西偶然窜上一只来,山里仍设有一队兵将常年寻山,那日便是他们望见山下有异动挥旗警示,马场外的人才感到不对。
这一回齐贼倾巢而出,十名刺客都是朝廷中、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杀手,而就是这样武功顶尖的人也在攀崖时摔死了七个。
即便知道是九死一生,他们仍旧选择从此处遣入明府,只因从别处连‘一生’的希望也没有。
从这里,只要有媲美一双翅膀的功夫他们便进得了明府,而从别处,便是真长了翅膀也会在皇殿的大门外被射下来。
十个摔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自然是其中翘楚,如果不是先前耗损了过多气力,任那少君武功再了得也不可能以一敌三全身而退。
鲜于大人说怪只怪这三人太轻敌,他们若是在明府里躲藏起来待气力恢复再行事,那会儿少君怕是就危险了。
也不知老天是助他们还是灭他们,刚翻过山便遇见要手刃之人,大好的时机没有人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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