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冷厉如一柄久经风霜的刀刃,是饮血无数的锋锐,面容却依然那般宁静:“并没有。”
顾正卿笑了。
阮莺愣了一下,她刚刚其实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求助一下沈待时,并没有真的认为沈待时会出手相助。
最为主要的情况也是,她想通过此举来引起顾正卿的疑心病,也算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沈待时。
可不想,沈待时竟然会愿意主动出口相帮。
“怎么了,心疼了?”
顾正卿缓缓一笑,好像对于他的怜香惜玉感到稀奇。
他的态度有所松缓,竟然真的将阮莺从怀中放开:“好啊,你毕竟也是我身边最得力,也是我最得意的助手,无论怎样,我多少都会卖你一点面子,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确实没必要弄得这样僵。”
他的眼神变得更为凉薄了,又重重地咳了两声,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看起来更病弱了。
但阮莺知道,他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温柔和善。
即便如今顾正卿仰起头,用一种温情絮语的模样说道:“阮莺,你我做了这么久的夫妻,都说夫妻一场,好合好散,怎么至于闹成那种样子呢?你总是试着想要从我身边逃离,每一次每一次,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看到你这模样当真不舍。”
“既然今天连我身边的得意助理都看不下去了,不如我就放你自由吧。”
他一面咳嗽,一面笑,笑得脸色更加苍白了:“只要你能跑,跑得远远的,从我的面前消失离开,我绝不会计较。”
还有这样的好事?
阮莺望着他,有些不可置信。
哪怕这里是梦境,都叫她有点如在梦中梦的错觉。
她实在太想跑了,即使是梦,她也求之不得能够从他的身边逃离。
每一分每一秒,都难以忍受在他身边的痛苦。
“好吗?”
他轻声絮语着。
等不到她的回答,顾正卿索性执起她的手掌,那手掌沿着他温润的面颊贴了贴。
他又轻声说了遍:“好吗?”
阮莺不知道她脸上此刻的表情是怎样,只是僵硬着垂头望向他,心中却一直在想着后续的诸多事宜。
比如顾正卿生性多疑,性情狡诈,他说不定在耍心机,在说谎。
又比如,即使是逃走了又能怎么样?现实之中,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开始,没有必要在这里做无用功的行为,只要等待这个梦境自然结束就好。
太多的念头一瞬间侵占了她的脑海,但最终,阮莺的身体先于大脑开始动了起来。
她还是太想跑了,顾正卿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跑,即便不是真的,她都想拼力一搏。
连回话都没有再回,阮莺顿时身形一动,在顾正卿的眼皮底下,突兀地抽回手掌,拔足狂奔了起来。
生命固然可贵,但自由价值也高,她望着大门洞开的方向,拼尽全力向前跑。
丝于一瞬间向后浮动,华缎一般荡漾,在那个瞬间她轻软的隐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拂扫在他的面容之上。
他望着她转身,望着她毫不犹豫向前跑动的身影,原先温善轻柔的面孔,只一线间,骤然冷了下来。
脚底铺着厚厚的绒毯,即便是廊道也不例外,阮莺跑出了大门,几乎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她根本无暇顾及,只匆匆一瞥,随处可见复古典雅的装饰,随同墙面的窗户一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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