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看台上忙忙碌碌,仆人备了七弦琴,一个身着沧浪色开襟长袍的小倌儿缓缓现身。
“温澜献丑了!”
他面色温柔如水,声音也像泉水般淙淙,真正应了“绿水秋波”
的名头。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响起,台下有的沉浸于他的美貌,有的陶醉于琴声,个个如痴如醉。
沈渊却只觉得时光难捱,他恨不得这温澜小倌儿赶紧弹完,良辰赶紧上场,他好赶紧回去。
终于捱到一曲结束,台下满堂喝彩,还有不少人高声叫道:“温澜公子再来一曲!”
沈渊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心道:真是一群俗物!
温澜没做停留,朝众人施了一礼就下去了。
台上场景陡然一变,菊花也换成了紫龙卧雪。
一个身着玄色窄袖袍的小倌儿走上前来,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众人眼前一亮,叫好声比刚才大了一倍。
沈渊兴致缺缺地望过去,只见台上剑光闪烁,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静水深流,倒是比刚才弹琴的温澜有看头。
一舞结束,刀光剑影犹在眼前,台下叫好声连绵不断。
沈渊倒是对良辰期待起来,这良辰想离开南伶馆,必然得夺得花魁。
弹琴的温澜,温柔似水,来寻欢的男人必定喜欢。
这玄衣小倌儿的剑舞又是一绝,不知良辰要怎样才能胜过。
正想着,就听到隐公子击掌三下,厅里安静下来。
“应这第三位小倌儿良辰的要求,接下来会熄灭灯火,诸位不要惊慌。”
“熄灯?熄灯了还怎么看?”
台下有人喊起来。
隐公子笑笑,没有作答。
很快,一行仆人出现在各个楼层,一一吹灭了灯火,只留下舞台上方三盏灯光,斜照在台上。
四个孔武大汉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出现,上面盖着黑布,没人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厅里所有的人目光全都紧紧跟随着他们,等待揭晓。
台后乐声响起,这乐声特别,沈渊也侧耳倾听,只觉得跟以往听到的曲子都不一样。
四个大汉将东西抬到台上放定,乐声突然沉郁下来,一个大汉抓住黑布一角,猛然一掀,露出底下的铁质牢笼。
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小倌儿,身上只穿了一层半透的红色舞衣,手脚被黑色布条捆绑着,系在笼子四周的铁栏杆上。
屋里黑暗,只有舞台上方的几盏亮着,朦胧的灯光正好洒在良辰身上,更显得笼子里的人脆弱无比,引人怜惜。
“嗷——这个有看头!”
“这花魁比试的才艺,都是自己准备的,这个会玩儿,我就要这个……”
“就这样捆着他,老子能做|个三天三夜……”
……
楼下厅堂里,人声鼎沸,一个个看官被这视觉冲击刺激得热血贲张,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人给压|在|身|下。
沈渊却在看到人被关在笼子里的一瞬间,瞳孔一缩。
一幕幕血腥的画面锥心刺骨,心里的仇恨瞬间翻涌上来。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冲下楼去,将人从笼子里放出来。
他刚起身,乐声一变,比刚才更加低沉。
笼子里的良辰,随着音乐节奏舞动双臂,却因为被捆绑,动作被限制,手也频繁撞在栏杆上,有鲜血淌下来。
良辰脆弱的眸子望着笼子外面的人群,目光从看官身上一个一个掠过,仿佛在无声地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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