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时,师父送他归家,满院繁华,他只觉着吵闹。
而在这吵闹之中的爹娘相顾流泪,抱着他哭泣不止。
那眼泪让他原谅了爹娘,他想是师父太厉害所以爹娘才会找不到他。
之后每年归家的日子成了沈止在山中习武熬下去的唯一支撑。
可年月变化,无端成了一炳没有刀把的钝刀。
钝刀两端同时刺向了沈止,也刺向了他的爹娘。
十一年,每归家一次,就见爹娘神色变化一次,那把钝刀也硬生生朝着心口的地方没深一寸。
到了如今,早已横插躯体之中,拔与不拔都是痛楚。
生生的折磨。
沈止想过恨他师父,可他恨不起来。
一个脑子里只想着将毕生武学传承下去的武痴,在笨拙地学着照顾他,要他怎么恨?
师父掳走他时,头已经花白,老头不太会言语,穿衣只会用了皮毛将他裹起,吃东西只会生硬的递给他。
知晓幼儿咬不动之后,也会在山中升起了炉灶,每日熏了胡子都成了黑色。
到后来,那厨艺渐佳,会拉着他一起满山打猎。
沈止厌恶他,轻易不露笑脸,也只有在打猎之时他才会活泛些。
直至师父死在了冬雪里,那是十四岁的年关在即该要归家之时。
沈止是在悬崖边找到他的尸,当时他手里还攥着一株药草。
那药草奇,十年才能生一株,多是长在峭壁之中,食之于武学有益。
沈止早盼着他死,可当师父真的死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了孤寂悲凉。
他将那药草吃了,将师父埋在了藏书楼前的空地上。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孑然一身回到了上京城。
沈止归家的第二年,他娘生下了沈琮。
自此沈止再没生过妄想,可他此刻还是会因他爹的一句话感到心口闷痛不止。
他笑笑,用了烈纯白酒淋在了背后鞭痕上,随后才让青棠给他包扎。
“主子何苦,便是和主君服个软儿也没什么。”
“嗯,皮外伤而已。”
青棠犹自嘀咕:“主君也真是的,下手可真狠。”
沈止则侧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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