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陪他们站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新鲜说辞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
大包小包的拾掇起来,掂一掂,纯自己搬的话,真要够呛。
买洗衣液送的小推车一次只能搬走两三包,这么一屋子要运到什么时候?叫搬家公司又不值当,中介能给搬吗?苏青青给中介打电话,中介态度很好,但帮着搬家是肯定不能帮着搬家的,因为“没车”
。
苏青青没心情争辩,没车家具都是怎么飞进房子里的?念咒吗?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蚂蚁搬家吧。
半地下的窗户高高的,往上靠着屋顶,往下贴着外面的土地。
三步之外就是绿化带,苏青青坐在这么一个大地窖里,往外只能看到一蓬蓬的枯枝干叶。
北风像是在脑袋顶上咆哮,踢得窗玻璃簌簌地抖。
好凶啊。
老电影里坐牢的场景是不是这样的?难道不像吗?换一身补丁衣服,头发里撒两只臭虫,再化一个营养不良的妆就齐活了吧。
曾经几次三番地想要把窗帘挂起来,奈何够不着。
站在桌子上也没够着。
于是终于有一天在陌生狗子的瞪视中醒来了。
苏青青头皮发炸,硬生生被吓到抽筋,恐惧的尖叫才刚从丹田里萌发,肉体已经龇牙咧嘴地在床上扑腾起来——真疼啊。
原来肉体与灵魂相争时,肉体才是具有优先权的那一个。
眼看着窗外的狗子也跟着慌了,前后左右颠三倒四地蹦跳起来时还挺好笑。
等到嗷嗷的叫声震着了愁苦的脑子,又嫌它烦。
你这是欺负爸爸早起嗓子干呐,要不爸爸能比你喊得更大声,信不信!
主人循声过来了,顺着狗子的视线往地下室里窥视,和苏青青的眼神一撞就立刻直起腰来,往远处退去:“走吧,别管闲事了!
快走!
走!”
……擦,咱仨里头是我最吓人是吗?!
你们还能不能讲讲道理了!
苏青青拼命给自己捋着腿筋:一大清早的,人都还没上厕所呢,一只狗子遛的这样辛勤。
是替哪个大王来巡山的?!
不然我下辈子也投胎当个宠物得了。
多亏还穿着睡衣,不然就被看光光了!
你们是不是每天都来偷窥来着?死变态……狗肉火锅了解一下?好不容易把腿筋捋顺了,脑袋刚刚挨着枕头,闹钟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歌。
这破玩意是谁发明的,可以穿越回去打死他吗?得,起吧。
上完一天班回来,面向黑洞洞的窗户吃完一份臭豆腐,叹口气,搬过桌子再挂窗帘试试——当然还是够不着的。
苏青青犹豫良久,把折叠椅架到桌上,推一推、咔哒咔哒响,听一听、从牙齿酸到脑门。
叫人怎么敢往上爬呢?这帮傻逼中介,从哪捡来的玻璃电脑桌?人往上站一下都怕得很,再架高些,摔下来会不会变成人血大喷泉???还印个恶俗的蝶恋花,简直丑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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