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算数!”
朱晏如没有半分犹豫。
“主上不日便入铎州境内,”
朱主簿眼瞧自家大人也不像是会走回头路的,不禁问:“谢刺史既如此龟缩府中,咱们又如何托手,让他出面主持定都宫宴?”
以往宫宴自然有祠部与光禄勋合力操办,只是永圣帝渡江迁都,除却与李令驰交好的崤东七郡,岭南六州、黔西四府士族皆以铎州谢氏为最高。
大梁国号未改,永圣帝却非高祖靖襄帝,所谓的天子颜面,眼下正捏在李令驰与谢公绰二人手中,它看似是枚紧要的棋子,但谁若真翻了脸豁出一条命去,坠落于地便会成为踩进脚底的烂泥。
不过大梁棋盘要涤故更新,眼下却并非揭竿称王的良机,各家明白眼前的道理并不算完,重要的是得有人敢于分庭抗礼,懂得进退有度。
“牵制——”
朱晏如以手托额,泛灰的乌纱两侧,长耳垂落肩胛,随着马儿行走时起时伏,“既然谢公绰无意争霸,没胆量与李令驰作对,由着他拿捏岭南水师可就太浪费了。”
他示意朱主簿吩咐马夫改道,往东转去玄武大街的四方亭,又道:“方才你所说一码归一码,眼下说的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温贤王想得我相助,合该拿些诚意出来才是!”
——
“看来我的诚意竟比不过对小公子的威胁。”
狄骞听府君一首塞外曲毕,蓦地搭上这么一句,不禁轻哼一声,将身半扭过去,“人就在那儿,一双腿一对拳,外携一个小娃娃,是府君您自个儿不愿去追罢了。”
“既要合作,旁的不论,我首要一个真心实意,”
一声哨起,天边便对和苍远的一声长啸,赫连诚敞开披袍,任风拂过,“他若打定主意要走,那我也强留不得,大家对面而坐却是心怀鬼胎,这有什么意思?”
“心怀鬼胎——”
狄骞往后一瞧,刘家兄弟已然淹没在步兵之中,“眼下军中便有心怀鬼胎的人,府君若真眼里揉不得沙子,何不揪出来一并轰走,省得我又白做恶人,劳师动众审问一番!”
“都是洛都同乡,他们也不过施以援手,若是他们还想留下,一口饭的事,我赫连诚也还养得起,”
赫连诚打马凑过来耳语,“招兵买马何其容易?诚如彼时刚过九原塞,日夜担惊受怕之时,你可敢与先君推心置腹?”
听罢狄骞将头后仰,瘪起嘴道:……是两回事!”
“可在我眼中,却是一回事。”
前头的山路平坦无比,赫连诚却觉得越来越难走,“有句话说得好——姓不同心同,道不同志同。
往前是皇城与边境之分,往后便是南北之分。
这士族尚且分南北朱竹,由此可见世人眼中也并无全然的一体,咱们一直走,就还会碰见更多心怀鬼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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