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
突然,半截粉笔飞过来,落到他手边的空桌面上,在深绿色的实验桌上留下一个白色的点,又弹了开去,最终滚落在他的脚边。
秦淮一抬头,就见黑板前的老师看了一眼自己,接着便继续若无其事地讲题。
这是在提醒他,上课要用的东西应该课前准备好,而不是课上来找。
秦淮默默地把桌上摊得乱七八糟的卷子转移到腿上,翻动纸张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所幸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那张。
他把那张卷子单独拿出来在桌面上放好,接着随意地把其他学科的试卷叠成一沓,塞进自己的桌兜。
两分钟后,秦淮一边抬头看着老师的板书,一边把手伸到自己的桌子下面,粗暴地把那些卷子一抓,拿了出来,然后统统扔进了他右边那个空位的桌兜里。
耳机的另一边
教室里的座位空了一大半,大多数的学生都出去溜达了。
秦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一手托着脑袋,一手写题,时不时把嘴里的糖从一边换到另一边,硬糖磕到牙齿,发出闷响。
活动课这种东西,到了高三是绝对不会有了的,也就是高一高二才有这种相对自由的时间——每周三下午的最后两节课,可以选择下楼溜达,或者去操场和体育馆晃悠,也可以选择待在教室里,做作业或是趴在桌上睡觉,没有老师会管。
秦淮刚在作业本的空白处画了一张几何图,打算在上面尝试几种辅助线,余光中就闯入了一个蹑手蹑脚、鬼鬼祟祟、正在试图靠近他的人。
思路突然被打断,秦淮有些无奈,一扭头,就对上了吕一哲的脸。
对方正抬着一张椅子——应该是从他自己的班里搬过来的——弓着背,模样十足的……离奇。
秦淮不晓得该怎么形容,绞尽脑汁还是觉得“离奇”
最合适。
秦淮皱起脸,问他:“你在干嘛?”
“没干嘛,”
吕一哲笑着把椅子放到他桌边,一屁股坐下来,搓着膝盖说道,“我没事儿干。”
“没事儿干就写作业啊,”
秦淮表示不理解,“你作业写完了?”
闻言,吕一哲“噢”
了一声,“腾”
地一下站起来,从后门跑了出去,片刻,他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支笔和一本习题册。
秦淮不知该从哪一步开始尝试理解他,于是干脆放弃,不再看他,埋着头自顾自解题。
一题接着一题,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
秦淮放下笔伸展了一下胳膊,一抬头,便发现先前还坐在他旁边写作业的吕一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罗京那边去了,两个人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静静地站起身,把椅子往课桌下的空隙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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