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到解散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拥堵。
维持秩序的老师拿着话筒在门边喊话,可人推着人地走,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秦淮被挤得东倒西歪,想先到旁边等着一会儿再走,可努力了半天还是难以脱身。
无奈,他只好低头看着脚下,打算先顺着人流走出去再说。
就在他一步跨出门槛之时,身旁拥挤的感觉突然没有那么强烈了,那些往他身上怼来怼去的胳膊肘也没再弄疼他。
可秦淮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直到下楼梯时,他被人推着挤到了扶手旁边。
能抓着扶手走稳了,秦淮这才发现有人一直伸着胳膊护在他身侧。
他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可抬眼一看,那人分明正看着他,还在对他笑。
枭遥!
一分神,秦淮便没能顾得上自己和身前身后的人的距离,背后不晓得被谁的手那么一推,脚步顿时乱了节奏,慌慌张张地往下跨台阶,重心越来越晃。
枭遥在旁想要扶他,秦淮却一巴掌把他伸来的手拍开了。
跌跌撞撞,接下来的一步就这么踩空了。
所幸正好到达平台处,秦淮往外一倒,没有牵连到其他的人。
膝盖重重地磕到坚硬的花岗岩地板,发出一声惊心的闷响。
秦淮吃痛地闷哼一声,顺势用手一撑,在地上滚了半圈。
一阵头晕眼花,秦淮肚皮朝上躺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突然,伴随着一声惊呼,一个黑影直冲着他摔过来。
“砰”
地一声,秦淮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对不起。”
医务室里的床单在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下白得刺眼。
秦淮坐在床边,正低着头,看着医生给自己的伤口涂药水。
幸好冬天他穿的厚,摔那一下也不狠,只是有些擦伤和红肿,估计等淤青长出来再消掉就没什么大碍了。
枭遥更不用说,底下有他这个人肉垫子,摔也摔不到哪去,连皮外伤都没有。
“我们以后还是离对方远一点,”
秦淮说着,没有抬头看站在他旁边的枭遥,“我每次都要倒霉。”
半晌,枭遥那细若蚊吟的声音才从旁响起:“对不起……”
听见这话,秦淮又不自觉想到先前他们之间的几次冲突,枭遥总是在他受伤之后低眉顺眼地跟他道歉,但说完了这句“对不起”
,也没有什么改变。
于是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情更烦了,驳道:“你光道歉有什么……”
未说完,戛然而止。
秦淮抬头看着枭遥——后者垂着脑袋,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彻底蔫儿了,眼泪还啪嗒啪嗒往下掉,都积在他戴着的眼镜的镜片上,聚成了两汪透明的小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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