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不是没见过男子的身子。
她父亲是骠骑大将军,秦瑶小时候经常去军营,见过不少魁梧的大汉,一个个皮肤晒成铜色,汗水淋漓,肌肉狰狞,在烈阳下操练打拳,给小秦瑶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以至于秦瑶一度以为,天底下男子的身子,大抵都是难看。
谢玉升赤膊走过来,只穿了一条贴身的绫裤,偏此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气质。
秦瑶眼睛不知道往那里放了,目光躲躲闪闪,身子悄悄往榻里挪了挪。
这副神情自然逃不过谢玉升的眼睛,他问:“怎么了?”
秦瑶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谢玉升看她不自在的样子,略有疑惑,问:“从前不是都看过吗?”
看过,秦瑶自然看过,大婚之夜,更过分的她都看过。
在这点上,他们夫妻二人早就坦诚相对,没有半点隐藏了。
但一想到那夜最后发生了何事,秦瑶就局促不得了,将头埋得低低的。
谢玉升道:“睡吧。”
灯烛熄灭,秦瑶钻紧自己的被窝,不让被窝露出一条缝。
可被子里实在太热了,秦瑶没一会就喘不上气来,她悄悄掀开一角,漏了点空气进来,同时余光偷偷看谢玉升,看他睡没睡着。
月色入窗,透过罗帐,给谢玉升的面颊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秦瑶等了好一会,确保他呼吸平稳了,才又再次睁开眼。
她手探出了被窝,像一只圆滑的小蛇,摸到了他的袖子,往里一滑,四处搜刮,寻找自己的那只香囊。
谁能料到谢玉升根本没有睡着,反手握住她手腕,道:“别找了,香囊我收起来了。”
谢玉升故意朝她伸来一只手臂,似乎要抱她,“还是你想过来陪我睡?
秦瑶吓死了,赶紧卷着被窝,又往里头翻了好几下,到面颊完全贴到拔步床的木壁上,再也滚不动了,她才张口,怯声道:“睡了,睡了,我真睡了,不要过来抱我”
谢玉升收回了手。
这一晚秦瑶睡得不算好,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夜里还做了噩梦,早上起来,那张小脸萎靡不振,肉眼可见地惨白,像一夜未曾入睡。
秦瑶坐在梳妆台前,无精打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赵全德立在一侧,把打听来的话语,一五一十地告诉秦瑶。
说起来,不久前帝后二人之前起了一次较大的争执,虽然已经和好,但外人却不知道,以为秦瑶和谢玉升还处在冷战中。
这些日子来,流言蜚语一直没平息过,有说他二人离心的,也有说皇帝厌恶秦瑶的,总之什么都有,前朝后朝人尽皆知。
赵全德安慰道:“娘娘别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等过几日,宫中举办宫宴,娘娘和陛下一同现身,流言自然不攻而破了。”
秦瑶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拍拍小脸,思忖今日该穿什么式样的衣裙。
没一会,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汪顺过来,禀报了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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