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李柔风刚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却听见抱鸡娘娘恶狠狠地说:&ldo;闭嘴!
&rdo;阳魃的头颅小,而且轻,枕在他的腿上,并不会让他觉得累。
阳魃身上甚至有一种清洁干燥的温暖,仿佛能够净化他的一切。
之前他连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恶心。
兄长说的&ldo;我们李家的人,世代清贵,就算死,也要死得干净雅致&rdo;,在他身上就像个邪恶的讽刺。
他从未想过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说服自己是值得的。
太平盛世只有萧焉能给,他就算化作尘泥让人践踏在足下,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双足踏上故宅的废墟,鼻底飞入青烟纸烬时,他便确信了这一点。
但说归说,做起来却又是另一码事。
当冯时的声音在说出&ldo;萧焉在城&rdo;后戛然而止,无论如何不肯再多言一字时,他仍然感到了绝望。
便是做尽一切、折杀一切,他也只能得到那四个字。
池水冰凉,无论如何洗不干净他身上的油腻、肮脏,和血腥。
他惶恐、厌弃、憎恶,他以为阳魃不会再回来了,她有什么理由再回来自投罗网呢?除了冯时无止境的羞ru与折磨,直至死亡,她还能得到什么?他杀了冯时,他一个盲掉的阴间人,逃不出禁卫军的手掌心。
李柔风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又摸了摸胸口,一切都完好无损,仿佛他长出怪异长甲的五指并不曾在他自暴自弃之时狠狠地cha入自己的要害。
现在连他的十指指甲都是平平整整的。
阳魃是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但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及,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他越来越看不懂阳魃。
火势渐微,直至熄灭。
他感觉到太阳升起,温热的阳光从他的左边肩头爬上来,落到他的头顶,然后又滑到他的右耳。
抱鸡娘娘一直在睡,呼吸低沉,他不知道女人睡觉是不是都是这么安静。
小丁宝蹲过来,递给他一个馒头,他吃了一小块,压住翻腾的肠胃。
小丁宝小声地叫:&ldo;三郎哥哥,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小丁宝,今年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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