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私心里,她真的更希望见到侦探先生。
她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疼痛还会沿着这样的呼吸上下起伏,然后揪心的煎熬便扑面而来:
“玛丽的事情解决了么?”
她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失了那样的力气,“抱歉,我只能这样蓬头垢面地躺在床上同您交谈。”
她望着远处的男子,他表情严肃,却并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是向她走来,然后在床沿边,他才停下。
他死死望着被子下面,克莱尔若隐若现的绷带以及从绷带边延伸出来的淤青,这些狰狞的伤口都让他的胸口感到一阵钝然。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我想……”
克莱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您是不是更想听一听我的事情?”
他的手指在半空悬停,他为自己方才一时的冲动感到吃惊,也许就在那一瞬,他便真的要将指尖触到那些伤口,就像是在用这种感觉去回应自己的不适,然后让他的心遭受更为可怕的鞭笞。
可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深闭了一下眼睛,他想自己也许是一夜未眠才会这么奇怪。
他不该对任何人流露这样的情怀,因为这种东西很容易让他失去所谓的理性,从而阻碍他的判断。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当华生跃上楼梯来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急切的声音打破了克莱尔与福尔摩斯之间微妙的对视:
“太太,是赫德森先生来过这儿?”
医生匆忙问着,福尔摩斯这才后退了几步与克莱尔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但华生询问的问题本身也带着令人吃惊的内容:
“……”
所以侦探重新回过头,即便一言不发,他的眼睛也好像在向克莱尔确认这个情况。
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仿佛在告诉面前的侦探这一切究竟有多么不堪回首。
“您脖子上的伤……”
华生几乎是惊呼出来,他吃惊地望着那些淤青,“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问道。
“……”
克莱尔仿佛同侦探一样,也得了失语症。
她没有说一句话,目光即便是从华生身上转移到福尔摩斯,但显而易见,她似乎更愿与那位侦探交流。
有些东西她说不出口,比如昨晚的一切,怀特的知晓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说一遍,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而福尔摩斯则好像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这层意味,所以他才回过头去看华生,试图解释什么:
“我想医生,也许你可以去洗个澡……”
“……”
华生的视线在床上的女人与面前的男子之间打转,觉察到什么之后,他终于点点头,“哦,是的,也许确实应该去睡一觉。
不过太太,我想倾诉是最好的发泄方式,可以的话,请把一切都告诉你愿意说的那个人。”
他看向福尔摩斯,“关于这个人,我想你我都了解,也都十分信任。”
“谢谢。”
克莱尔在听完他的建议后,这才终于点点头,感谢这位朋友地大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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