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地方叫泉林新巷,但实在是和这几个字都搭不上边。
这里没有泉水,只有背阴的小巷里一年四季都湿汪汪泛着恶心绿色的水坑。
至于绿林,砖墙瓦缝里顶破建筑物的藤蔓野草倒是横生。
再说新巷——这破败的,四处坍塌的民居首先和新没关系,而且报废近地车能呼啸而过的地方和一马平川也没太大区别。
宁刻兜兜转转地在这个治安一看就不太好的地方转了十几分钟,最终在一个破落门庭前停了下来,敲响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小门。
没过多久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近,一个小女孩儿怯生生地拉开了门。
“宁、宁医生。”
小女孩喊了宁刻医生,把原来只拉开一道缝的门又拉开了些。
肖安看着宁刻的神色柔和了不少,显得很有亲和力,那眼角眉梢的每一丝弧度都恰达好处得必定是经过无数练习。
他温和地问:“我可以进去吗,小诺。”
小女孩点点头,但是眼神在宁刻身侧的肖安身上逡巡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肖安偏着头给了他一个笑,说道:“我是宁医生的哥哥,我叫肖安。
你好,小诺。”
小女孩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打开门让他们两人都走了进去。
宁刻走在最后,近十年他都没能见到肖安方才那种神情了,纯粹的什么都没带,就只是肖安他自己。
这种曾经像呼吸一样一直伴随肖安的温和神情,如今只有在面对一个单纯的、没有任何值得警惕的小孩时,才会自然表露。
宁刻微微仰头,看见了戈尔菲诺的“月亮”
。
这就是贫民窟里的一间普通民居,普通的阴冷破败着,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建筑,甚至都不是超级材料,就是普通的老式建筑,生锈的钢骨,一碰就掉渣脆的像面包屑裹起来的外墙。
不知道近地黑客运的尾气能不能把它一下给崩垮。
很快肖安就明白了宁刻来这里的理由,破落小屋里仅有一盏昏暗的灯,地上堆满了杂物,但意外的看起来还挺整洁,角落一张小床上躺着一个“中年”
女人。
新联盟时代人类平均寿命长达一百五十岁,官方的中年被界定在了一百到一百二十岁,但实际上衰老前的人身体外表的状态和二三十岁的青年时期不会有什么区别。
只是床上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沧桑。
“这是入梦了?”
肖安小声问道。
宁刻只是拿出了一些便携的体检工具,给女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全身检查,通过端外拉出的光幕上密密麻麻地记录起了各种数据。
小女孩有些六神无主地围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床上的女人,一会儿看看宁刻以及他面前那块光幕。
至少宁刻将一切东西都收拾起来,像是结束了这次出诊,她才开口问道:“姨、我姨姨怎么样了?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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