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肖安的鬓角,思绪层层叠叠,无数念想如雪落下又堆积,没有一片雪花不与肖安相关。
大概是发梢划过脸颊很痒,肖安无意识地抬手挠了一下,手腕就落在了宁刻的掌心里。
线条流畅的手腕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是绳索长时间捆绑才会导致的。
宁刻昨晚做的是有点过火,肖安锁骨上那一连串的咬痕都是他留下的,但他没有绑过肖安。
他大概知道肖安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这也不能妨碍他心中的不悦。
宁刻静默地长长叹了口气,给智能管家下了个指令,消除淤青的喷雾便被递到了他手上。
他在肖安两只手腕上都喷了一圈,浅淡的薄荷味道游荡在了空气中。
这味道有些像却又不够那么刺激,宁刻发现肖安似乎很久没有在家里抽烟了。
不过多半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压根儿没怎么回这个家,宁刻有些想念那些薄荷爆珠混合烟草的气味了。
还有那只布娃娃,那显然和他们之前参加罗德尼所办宴会时看到的是同一只,肖安当然是喜欢那个小东西的,至少当时的宁刻能从肖安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地看出来。
肖安喜欢的东西,那个斯科特就捧到了他面前——让人心生不郁。
室内的灯光彻底暗了下来,因为那个心绪万千的男人抱着他的心上人回到了卧室里。
夜深了,万籁俱寂。
《29年前源城的夜空》——一幅窗框大小的油画。
一瓶纯自然发酵的手酿葡萄酒。
一捧从古地球时代至今不曾变种过的白色兰花……
一个月的时间,林林总总的各色物品逐渐占满了客厅的角落,而那三天前出现在这里的兰花因为缺少打理,花瓣的边缘已经露出了枯死的黄色。
肖安坐在餐桌前,红油臊子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客厅,他在吃一碗醉后心心念念的红油臊子面,辣得自己冒出了满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味儿太正了。”
肖安猛灌了一口冰水去辣气,对着坐在他面前的宁刻竖起了心满意足的大拇指,“我记得肖向山同志就喜欢做这样红彤彤的臊子。
我们第一次吃这个是什么时候来着,十二还是十三岁?”
“老妈让他少放点辣,他非说少一汤匙都不正宗,非煮了两份变态辣的手拉面搁我们面前。”
他想到那时候的事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我们俩生生在医疗室躺了一个下午,你还记得吗?”
他面前的男人像是感受不到他此刻分外舒爽的心情,只是点点头“嗯”
了一声。
宁刻和肖安吃的是完全相同的红油臊子面,却吃得冷冷静静面不改色。
莫说鼻尖的汗珠子了,连他的嘴唇也没因辣气更红几分。
肖安呼啦啦地喝着汤,心想怎么能有人把这么热乎的东西吃得好像在啃冰块儿。
不过这人好像小时候就是这样,所以大脑各项激素水平异于常人的话,痛觉感受也会和别人不一样吗?
小刻……想起来似乎确实没听他喊过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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