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到底晚了一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左律已面色冷峻,双手齐推,化神期修士巨大的能量瞬间释放,孚琛的紫炎刀虽劈开他的防护罩,然却也被他一双肉掌穿透刀刃,直取咽喉。
就在此时,一个女童的声音尖利喊:“放下我师傅!”
随后,一个裹着厚厚大氅的毛球猛地冲了过来。
左律初初以为是灵兽一流,正要拂袖赶开,哪知那个毛球半空突然力气不继,直直掉了下去,大氅散开,露出一张五官尚未张开的女孩之脸,左律一瞥之下,眼露诧异之色,随即想也不想,五指张开,瞬间将那女孩抓到跟前。
曲陵南情急之下自蒲团那扑过来,可扑了过来才想起自己重伤未愈,哪有一点灵力能支撑自己使出纵云梯?正在她扼腕此番救不到师傅,自己也要摔成肉泥时,却不曾想被一股极大的吸力裹住,整个人忽的一下被扯到某处,随即被人拎着领子提到半空,她睁眼一看,那拎着自己跟拎个麻袋似的人,正是师傅万万打不过的活了千年的老妖人。
离得近,她才发现左律看起来比远处端详还要年轻,眼眸墨色深邃,皮肤毛发无一处不展现出这句皮囊正处在力量与灵活度的高峰期。
不仅如此,这个老东西居然眼神清澈,流露出简单的困惑,又有迟疑,又有欢喜。
曲陵南还搞不懂这算怎么回事,突然间又被左律举到近前,几乎鼻子碰到鼻子,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眸似乎要将她整个淹没,随即她脑子一疼,一股寒气直钻入脑。
这个人在勘探她的脑子。
曲陵南大惊,她活了这么大,首度感到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能为力。
她咬着牙,僵硬着身子,硬生生地捱过了被左律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探察了一遍,似乎连五脏六腑,连丹田内海,连意识精神都被他仔细翻了一回后,左律手一翻,将她放到脚边。
曲陵南气喘吁吁,比打了一场生死之架还累,她刚松了口气,却又立即想起她师傅还没脱困,抬头喊:“喂,把我师傅放了!”
左律仍旧卡着孚琛的脖子,问:“这是你师傅?”
“对。”
“为何我要放他?”
左律认真地问,“他适才对我有杀意。”
“为什么不能杀你?”
曲陵南奇怪地反问,“你上我们琼华来不明不白就踢馆,连斗数人没人能耐你分毫,整个琼华的人在你跟前都丢尽了脸,不想杀你,难道还留你吃饭?”
左律想了想,道:“言之有理。
可我为何要放他?”
“因为你打架没对手了。”
曲陵南耐心跟他讲道理,“你看看我师傅,比你年轻一大截,天赋好又勤奋,这样的人,你给他时间,他爬到你这么高的位置是迟早的事。
他还不是你们禹余城的人,跟你打架不会给你留面子,你日后再收拾他,肯定比现下就宰了他有趣很多。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左律惜字如金地问:“要我放人?”
曲陵南点头道:“正是正是。”
左律一下松开手,孚琛一得自由,立即抢先一步,将曲陵南整个卷入袖中,抱着一跃而开。
左律并未阻止他这么做,他目视远方,似乎沉入自己的思绪当中默然不语。
趁着这当口,孚琛狠狠一拍曲陵南的脑袋低声骂:“不要命了吗?扑过来干嘛?有没有脑子啊?这种情况下他怎会杀我!”
曲陵南嘿嘿笑了,随后,她把脸埋入师傅怀里,闷声道:“师傅,咱别折腾着行吗?”
“嗯?”
曲陵南抬起头,道:“我此番若真活不成了,可不想要死那天找不着您。”
孚琛看着她,目光复杂,过了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道:“果然病了就更傻了。
哪个说你活不成?我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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